奇特的植物(1 / 2)
我背着全副武装,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却有些无精打采。我再一次把手腕凑近蜗牛背上的鬼火灯笼,努力想要看清楚手表上的秒针到底是不是还在正常行走。但是它似乎也跟我这个主人一样,离开了左丘城后就开始犯迷糊,时走时停,甚至偶尔还有倒退的情况出现。
这已经是商队离开左丘城的第五天了。手表上的时间早就不可信,所以现在到底是几点几分,或者是什么时辰,我也早就摸不到规律,只能听领头的布爷下口令。他说停就停,说走就走,让吃饭就吃饭,喊睡觉就睡觉,就连第二天起床的时间也是由他来定。
说起来,我当初入阴城时还特意花了上万块钱买这块自动机械手表,就是怕在阴间买不到电池。指针式的机械手表的好处是不需要电池,但抗干扰能力却远不如用电池的数字手表。
在左丘城时,虽然一开始也会有些偏差,但因为洞顶有大时钟,每天还可以对一对时间。一旦离开了左丘城,在这地底荒野之中,我手腕上的这块昂贵的名牌手表也就变成了一块没用的废铁。于是我终于放弃了纠结,摘下来塞进自己的随身背包里。
在这五天的旅途中,除了时间规律上的困扰之外,腿脚上的疲惫才是更大的挑战。每天,商队便穿行于各种大大小小的地底洞穴里,偶尔还要穿越一截或长或短的阴脉。行进的路线既不可能是直线的,甚至都不是水平的,经常要拐来拐去,还要爬上爬下,特别的辛苦。
这时候,行动缓慢的大蜗牛就显示出了它们的实用性。不论是爬石梯还是下陡坡,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在遇到悬崖或者陷洞的时候,它们还能以斜45度的角度攀在一侧的石壁上蠕动过去,比阳间带轮子的任何运输工具的适应性都要强了不止百倍!
但,种种这些如同探奇一样的行走路线和行走方式所带来的新奇感很快就过去了,我开始觉得无聊,想找人聊天。可即使是像鸟肉这样的话痨也不敢在商队行进的时候随意说话。因为布爷的“行军规矩”定得很严格,路上除非必要,不准开口说话,更不用说聊天了!
此外,也不准擅自发出刺耳的声响。要知道,在空旷的地下洞穴里,最难控制的就是你的声音,一点点细微的响声就会通过四周的洞壁不断回响和增强,持续传播到前后挨着的几个洞穴去。
于是,除了时不时去折腾手腕上的表之外,我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丧气地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自己的影子在绿油油的鬼火照耀下张牙舞爪、飘忽不定,正如我快要抓狂了的心情一般。
走着走着,我突然看见一侧的石壁上有一些异样的东西出现。单单看影子的轮廓就不像是寻常的土丘或者钟乳石,是颇为轻柔的那种形状。
我凑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丛未知名的植物,一簇锯齿状的叶子中间长出几个拳头大的花苞来。但是这样的植物好像都没人在意,前面的人路过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植物吧。我便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打算,准备离开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此时,其中一个花苞裂开了,发出红色的光芒。开花的过程很快,花瓣迅速翻开卷曲,露出里面的花蕊。花蕊居然是荧光粉色的,很好看,带着一种萌萌的可爱感觉。
我不禁回过身去,靠近了细细观赏,并伸出手准备摸一下那看起来很柔软恨漂亮的花瓣。
“啪!”
“唉哟!”
我缩回吃痛的右手,叫出声来。手背上有一处青色的肿块,是被一颗小石子打中的。而且从飞行的轨迹来判断,扔石子的人是在队伍的最前面。
“想找死么?”
布爷指着我破口大骂:“想死也不要拉上我们!第一次跟队出来就毛手毛脚的,以后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骂了这两句,他便气呼呼地转头继续往前策牛而行。
我发现其他人也都在看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偷笑,因此变得很尴尬。我也不敢去跟布爷理论,也不方便这个时候去问别人到底他们在笑什么。否则,有可能招来的是布爷更加狂暴的怒火。
好不容易忍耐到了下一次中途休息的时候,我才偷偷去问鸟肉那究竟是什么花?为什么布爷会这么生气?
“那是果蝇花!嘿嘿!”鸟肉坏笑道,“一般没见过它的新手就是容易着了它的道儿。不过,像你这样大胆的,问都不问就敢伸手去摸的,也真是少见哈!”
我再次尴尬,之后挠挠头要求鸟肉继续详细解释一下果蝇花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物种,居然摸一摸就会有生命危险?
“果蝇花就是故意长成那样,发出荧光色来吸引小动物去采它的蜜。一旦人沾到它的花粉就麻烦了!果蝇花的花粉其实就是它卵,会钻到人的毛孔里变成寄生虫。感染这种寄生虫后,皮肤就会开始溃烂,从果蝇花的卵孵出来的幼虫就靠食腐肉烂皮长大,然后再次蜕变成像果蝇一样的虫子,最后再钻到泥土里变成种子,长成植物!”
“这么神奇?”我咋舌道,“到底这是花还是虫?植物还是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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