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金创药就要一两半银子,精打细算的苏禾自然不舍得。两张嘴,就指望这八两银子活了。
大学主修外科,但她同时兼修中医,自己开药方不成问题。
于是,自己配药再让伙计磨成药粉,总共才花了三百文。
然后又到菜市场,买了米面肉等生活必需品,七手八脚地揽着回家。
气喘吁吁推开门,只见小奶狗拄着拐杖倚在房门口,正探长脖子往外瞧,俨然像个抓奸失败的,满脸的暴躁跟愤怒。
见苏禾回来,他起初是惊愣,然后马上拄拐挪回床上,不忘捡块破布将重点部位盖好。
苏禾放好东西,将三个还带着余温的大肉包拎给他,“呐,给你买的。”
“想毒死我吗?”许戈很有骨气,直接伸手打掉。
苏禾捡起地上的包子,当着他的面细嚼慢咽吃掉一个,然后将剩下的包子搁他面前,“爱吃不吃!想你死的话,我刚才就将你剁成叉烧包了,何必浪费钱去买毒药呢。”
许戈想想,好像有些道理。
包子肉香味太诱人,许戈忍不住拿起来狼吞虎咽,“我才不会让你得逞,想饿死我跟野男人私奔,门都没有。”
“嗯嗯嗯。”苏禾点头,眼皮都没眨,“等毒死你,我就改嫁。”
叛逆期的熊孩子,好好说话他不听,非得要反着来。
许戈差点呛到,咳了几下才止住。
“你手怎么了?”见他右手满是干涸的血迹,苏禾眼珠子眯了起来。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而拐杖上却血迹斑斑。
这孩子,不仅心理有问题,还有自虐倾向。
想想也是,本是天之骄子,谁知家族谋反,他一朝被打落神坛变成残废,爵位没保住还被迫娶了个毒妇。
从云端之上的展翅鲲鹏,秒变泥落的低贱浮萍,无论身体或心理都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人不扭曲变/态才怪呢。
“不用你管。”三天没吃饭,啃完两只肉包子仍意犹未尽。
本是恣意青春的年岁,却遭受人生剧变。苏禾有些嘘唏,像他这般年纪时,她正在学校享受灿烂的年华。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很多时候同人不同命。
父亲滥酒吸毒,在她五岁那年,吸毒过量拿刀将母亲砍死,而她则被送进孤儿院。
有那么段时间,她的世界都是黑暗的,脾气经常失控,暴躁时歇斯底里,会打人咬人。
年幼之事太过模糊,不过她知道若没有院长无私的爱,她一生都会活在噩梦中,甚至极有可能会因怨恨而报复社会。
比起许戈,她是幸运的。
不管镇北侯是否真谋反,但罪不及妻儿。看着他现在的凄惨,苏禾不由得会想起过去的自己。
但人性又是自私的,她做不到院长那般博爱,但也希望能在力所能及之内,给他点帮助。
打定主意,苏禾看许戈的眼神,多了几份柔和。
那淡淡的母爱光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苏禾拿出药粉瓶,面冷心热道:“来,乖乖躺好,我给你上药。”
吃人嘴软,许戈百般不情愿但仍躺好不动,他倒要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许戈的腿笔直修长,肌肉并没有萎缩,想来平时在保养方面费了不少心思。
若不是现在红肿过敏,这腿她能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