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主子今年十六岁,是成王萧睿唯一的侍妾,小巧的瓜子脸,灵动的双眸,凹凸有致的身子骨,还有一身白腻如脂的细皮嫩肉。这长相不说把成王迷的神魂颠倒,就是石榴,她对着一起长大的香梨还要偷奸耍滑呢,可对着余主子,却是升起怜惜之情,简直为余主子丢半条命都心甘情愿。
看着余主子透过翠绿纱衣露出来的细白手臂,石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白瓷碗接了过来,“姑娘等着,奴婢这就去。”
石榴快步出了门,余露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又躺下了。
屋里很凉快,余露半眯着眼眯了会儿居然又困了,如今的人生就是吃饱睡睡饱吃,无所事事的她往下挪了些位置躺舒服了,侧了个身背对着屏风,阖上了眼睛。
正睡得香甜,耳边就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接着端着个西瓜的石榴匆匆进了屋,装西瓜的盆往边上的长桌一放,人就扑过来抓住了余露的手,“主子,余主子,快醒醒,快醒醒!”
余露哼了哼声,抬手打掉了石榴的手。炎炎夏日无所事事,睡个觉也要吵她,真是不乖。
石榴此刻可不敢存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再一次抓住余露的手摇晃,“主子,王爷回来了,正朝着寻芳院……”
一个‘来’字还没出口,软榻上的余露睁开了眼。
“你说什么,王爷回来了?”她一副如临大敌般问石榴,不等石榴回答,就已经推开石榴,跳下床,赤着脚三两下跑进了卧房。
石榴忙爬起来拎着鞋子跟着跑进去。
萧睿顶着大太阳黑着脸进了寻芳院,到了上房门口,得到消息回来的香梨和樱桃忙给他行礼,他看也不看,大步进了屋。扑面而来的凉气让他脚步一顿,接着就身上一阵的清爽,樱桃是二等的没人叫不能进屋,香梨一个人进屋忙着给萧睿更衣。
萧睿张着手,问:“你们姑娘呢?”
他黑着一张脸,声音平平淡淡,香梨低眉敛目,小声的回道:“先前姑娘在里头午睡,石榴刚送了个西瓜来,不知有没有把姑娘叫醒呢。”
萧睿身上已经湿透了。寻芳院里是放着他的衣裳的,可香梨一个人生不出两只手,给他把外衫里衣都脱了见里面还没人出来,心里不由暗骂石榴偷懒偷过份了。
萧睿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心情并不坏,一路黑着脸不过是因为太热了心里身体不舒坦,这进了屋就一阵的凉气,他心头的不快早已消散,这会儿心情还算好。
“去打水来。”吩咐了一声,赤着上身就绕过屏风进去了。
刚绕过屏风,里头就慌慌张张奔出来两个人。打头的是白衣绿裙的石榴,后头是她紧紧拉着的余露,发髻有些歪,衣裳有些乱,脚上的鞋子都穿错了脚。
萧睿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石榴当下噗通一声就跪了地。余露被她拉着,加之心里也紧张害怕,跟着也一下子砸在了她旁边。
“王,王爷,”石榴小声的解释,“姑娘刚才在午睡,这才,这才……”
余露低着头,一句话不吭。
倒不是她不想开口给自己解释求情,实在是……这位爷不许她说话也不许她笑,所以在他面前,余露只能做个面无表情的哑巴。
丫头跪也就跪了,她动不动跪什么?
她是他的人,她这动不动就下跪,是觉得他半点儿不在意她么?就冲她那张脸,他也见不得她下跪。
“出去!”萧睿冷冷说了一句。
石榴忙爬起来,同情的看了余露一眼,跑了。
萧睿走上前,提着余露的手臂,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余露心里一跳,然后就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他脸色平静,一双眼却深不见底,里头涌着的是可怕的怒火。余露害怕的肩膀哆嗦,偏又不敢说话,顿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她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对她这么生气了?
真是惨,她真是太惨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