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委身于王爷,更是对王爷的专宠,王府的富贵生活不屑一顾。她明明有那么好的生活条件,可却偏偏愿意跟了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她居然,能舍下一切,跟他走……
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她喜欢自己什么?
陈昭的思绪飘来飘去,怎么都想不明白。
“阿昭,你在想什么?”余露放下碗和树枝,伸手抹了抹嘴,挪到陈昭旁边,挨着他坐下了。
“没想什么。”陈昭低声道。
余露又往他身边挤了挤,然后伸出手抱住他的胳膊,“阿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用了?我什么都不会,不会驾马车,不能换你休息。不会生火,不会煮饭,这么黑的夜,我还不敢去洗碗。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说着说着,余露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带上了满满的委屈。
其实余露是真的有些难过了,她啥都不会,从陈昭身边离开,她干什么去呢?手里倒是有钱,可是开铺子,一个女人肯定是不行的。而去做工作,她好像也干不了什么粗活重活,就是做饭绣花之类的,她也不会呀。
难道,去大户人家做丫鬟?
那也太可怕了,万一遇到好色的老爷少爷怎么办?而且,她也不是能伺候人的。
那……能不能从哪里收养个小孩子,带着孩子找一个民风淳朴些的村落,装寡妇呢?最好,可以在村落里找一个老实憨厚的壮汉,种种地,养养花,带带孩子,恩恩爱爱。
好像,这样的日子她还挺喜欢的。
“不是。”陈昭两口吃掉了馒头,喝了一口水后 ,转过身抓住了余露的手。
她的手又嫩又滑,陈昭只是个侍卫,没有碰过那上等的丝绸料子。但是他觉得,余露的手,应该要比丝绸料子还要滑嫩的。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道:“不是,你很好,真的。”
余露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快速的过去把自己的碗拿了来,跟陈昭的摞到了一起。
“走吧,我们去那边的河边洗碗去。”她笑眯眯的说。
陈昭点点头,嘴角忍不住的弯了弯。
到了河边,陈昭却也不让余露碰那冷水,“我来就好了,你站远些等着我。”
余露拉着他的衣袖,道:“还是我来吧,哪里有让男人家干这些活的。再说以后……以后我不也一样要做吗。”
陈昭微微一怔,暮色里看不大清楚低着头的余露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却知道余露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是说,以后她嫁了他,他们做了夫妻,她也是要为他,洗手作羹汤的。
陈昭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强制的逼着自己转了头不再看余露,抽了手,解释道:“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是冬日,水凉的很。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凉,你身体却没有我健康,若是沾了水有什么问题,咱们走路上也麻烦。”
“哦,那好吧。”余露说,后退了一步。
陈昭的两个碗洗的有点久,余露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却是带上了疑惑。这陈昭的演技可真是好,她都要觉得,陈昭是真的在关心她了。
洗好了碗,夜色更暗了一些,余露就主动拉了陈昭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马车旁边。
晚上睡觉,陈昭让余露睡在马车里,而他则睡在外头看着。这样冷的天,看陈昭还算君子,不打算对她做些什么,余露自然也不能任由他在外面,那样陈昭岂不是要觉得,她心里是没他的么。
她就邀请陈昭进马车睡:“这马车大得很,你进来吧。在外面睡的话,若是你冻着生病了,在这外头我也没办法照顾你,咱们就更不好赶路了。”
都在作假,陈昭即便心里是天人交战,一面想进去跟余露在一起,一面又十分的嫌弃她,但也只能点点头,进了马车。
这般在外头,是睡不好吃不好也无法收拾自己的。好在这是冬天,又刚赶了一日的路,身上还不曾有难闻的味儿。车上没有其他厚衣服,也没有带着铺盖,陈昭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害她的,所以余露也顾不得什么女人要矜持了,陈昭上了车,她就主动挨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躺在了马车的地上。
余露闭上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陈昭却是浑身僵硬,半天都不敢动弹一下。比起身体上的不舒坦,那心里就更是不舒坦了,这都叫什么事,如今是演着演着,他居然对她,生出了怜惜心疼之心了吗?
她上辈子害得自己那般惨,自己要这么贱吗?
陈昭忽然对自己一肚子的火,就势翻了身,侧面对着余露,右手抬起来慢慢的往余露的脖颈伸去。心里一个念头在不断的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就一了百了了。
前世的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