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名剑认主,恐怕并不那么容易。常铮自负擅阅人,却还没读懂陶然到底求什么。好在来日方长,他还多的是机会慢慢观察这个人。
他们让司机掉头的地方离高铁站还有很长的距离,这时段堵得水泄不通,更是遥遥无期。想着这些,常铮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陶然也累了,戴着耳机一声不吭。绝不没话找话,本来也是他们几周合作下来,彼此最满意的地方之一。
适时的沉默是多么珍贵的品质,时光给了他们相同的馈赠,不偏不倚。
这天大概是真的不宜出行,两人在司机一脚一脚的刹车里艰难地休息了没多久,又是一个电话进来。这回是常铮的手机。
“喂,人事找我。八成是临走前那面试的事情,一起听听?”
他倒不怕有什么不该自己听的事情漏出来,陶然心想我不能给脸不要脸,立刻摘耳机睁开眼,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常铮含笑给他一个“装得挺像”的眼神,按了免提。
“常老板好。你和陶经理出差前参与面试的候选人白漫漫,好像对我们开的起薪不满意,到现在都没把聘用意向书签回来。那天的三票里,她就拿到你们这两票,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们要不要争取一下,怎么争取?”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只说了薪资不满意?”
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人事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找个会议室”,然后听着像是是静音了。
常铮利用这个空隙问陶然:“人你觉得怎么样?要是感觉一般,下一批终面你可以再去挑人。来了你带,你自己决定。”
陶然轻且快地回答:“人还不错,能来最好。越晚来面的质量越差,校招我做过好几年,我心里有数。”
常铮冲他一点头,注意力又回到通话上。
“好了我在会议室了。白漫漫没直说是薪资的问题,只是我们给的比她申请表上写的期望数字低一千,我猜她是这个原因。我之前也跟她聊过好几次,除了薪资,她对我们的其它情况都没有任何顾虑。另外,她还说……”
“有什么别的信息,你尽量都说吧。”
人事姑娘流露出一点笑意,远隔千里传来,陶然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她语气里的匪夷所思:“她居然跟我说,她周五还有个别的机会要面最后一轮,她打算等那边结果也出来之后,比较决定到底接哪个。”
这下常铮也意外了:“哦?她连这都跟你说了?还有这么……实诚的小朋友?”
那边也有些唏嘘:“是,我都不知道这是实诚,还是傻。”
常铮略一思索,飞快地看了陶然一眼,见他神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开始交代:“那就这样,你等到周四下班以后,打电话给她说我们最多等她到周五下班,要么定下来,要么就算了。她小小年纪,心理素质不会太好,你这么一说,周五那场她就未必面得好了。”
对方沉默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那我们,真的就等到周五下班?”
陶然迎着常铮的目光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傻人确实有傻福,但也该有个限度。
“对,周五下班为限。她要是真打算拿我们去比较,那就算了,不缺她这一个人。”
白漫漫小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三言两语中,被算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