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瘦的像是皮包骨一样。
一脸愧疚地看向同样消瘦的男人：“建波，是我对不住你。”
张建波拧干了温毛巾，卷起了翟安心的袖子。
给她擦着胳膊，脖子。
他的脸上有着疲倦，两鬓的头发全都白了：“安心，你这叫说得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更何况，你又不是故意生病的。谈什么你对不住我？”
翟安心的泪流下来：“建波，你是高中老师，我是初中老师。咱们两个人的工资都挺高的。要不是我生病的话，不可能掏光了家里的老本。而你又是学校医院两头跑着，这才几年，你的头发都白了。我要有点良心的话，就该喝瓶药，死了算了。”
张建波深呼吸，消瘦的面容，可以看得出五官端正，气质温润。
他将毛巾放回盆子里，去搓洗着。
“安心，别总是说这样的话。你这得的又不是绝症。别老是把死啊活啊的话放在嘴边。多想想咱们的儿子。”
翟安心激动起来，原本蜡黄的脸也变红了：“我就是想到儿子，我才难受！林林学习成绩很好，本来都考上重点大学了。却因为家里没钱，因为我这个拖累，他一走了之，不肯去上学，而是去打工！生怕我去找他，他连打工地址都不肯告诉我！呜呜呜！”
翟安心忍不住呜咽地哭出来。
张建波顾不上在去拧毛巾，坐在翟安心的身旁，拍着她的背脊。
他低着头，没人能够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道：“安心，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咱们家的生活条件会变好。我不会这么辛苦。而林林能够去上大学。但是你可能得付出一些代价……”
翟安心猛然抬起脸。
她的脸上眼泪鼻涕糊在一起，激动地说道：“只要咱们家能够变好，林林能够去上大学。让我死都行。”
“翟老师，你说什么傻话呢？祁医生和秦医生的医术好，眼瞅着咱们的病有了起色，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前头等着咱们呢。你咋就说上死了？不吉利！赶紧着呸呸呸！”开口说话的女人，虽然同样一脸病容，可是脸庞圆润，烫着卷发，气色比瘦的皮包骨的翟安心要好多了。
她跟翟安心住在同一间病房里，名叫李翠花。
“对不起，翠花姐。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翟安心赶紧着接过张建波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脸，向李翠花道歉。
李翠花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看了一眼又接着去拧毛巾的张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