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岩好容易放松下来,听了这话又立即紧张起来,他当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但又没法对什么事情都打包票,只好很谨慎的看着萧冀曦,等他先把下文给说出来。
“虽然可能有些为难丁兄,但我实在找不到旁人帮我把子弹给取出来。大半夜的去找我师兄未免有些太过奇怪,又怕吓到青竹,所以只能请丁兄动手,等我们回书店之后,帮我把子弹给拿出来。”
萧冀曦想,也许他不应该说的这么详细,眼见着丁岩的嘴唇已经有点发白,显然是想到了取子弹的场景。
“可我也没有麻药。”丁岩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虽然眼下做出来的姿态大多都是为了骗丁岩,可是萧冀曦听了这话,还是很真情实感的被丁岩给逗笑了。
“当然没有麻药,只疼的是我,你不用担心,青竹会帮我把胳膊按住的。”
丁岩的嘴角抽了一抽,似乎是在替萧冀曦害疼。
“要是个贯穿伤,也免去这么多麻烦,运气真是不好。”萧冀曦知道丁岩一定会答应,只是眼下还有些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因此也不急着催,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可贯穿伤更容易失血过多......”丁岩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萧冀曦有些疑惑地抬起眼来,丁岩则嗫嚅道:“家父是个医生,所以我从前看过一点书,只是年深日久,记不太清楚了。”
萧冀曦很明白,这并不是真话。丁岩的父亲已经死了十几年,丁岩要真的只是在那时候看过一些医书,无论如何都不会清楚的记忆里面的内容到今日,大概这其中经历了无数次少年人因思念亡父而反复翻阅那些书籍的过程,只是丁岩不愿意说。
他没有指出其中的漏洞,只很放松一般的笑了。“那便更好了,至少丁兄有些专业知识。”
“若,若是太疼的话,回头别记恨我就行了。”丁岩沉默了片刻,终于答应了下来。
他似乎还有些话想要说,所以萧冀曦很善解人意的沉默着等待下文。
“其实,我年龄比你还小些,我见过你的档案。”丁岩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勇气,开口却是这样一句听起来不知所云的话。
然而这话让萧冀曦眼前一亮。他很清楚丁岩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一直有意在跟七十六号的所有人都拉开距离,而其他人因为不愿意招惹嫌疑,也不怎么与丁岩交流,而今丁岩肯这样和他说话,就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了很多。
“总不能喊你老弟。”萧冀曦耸肩,因为忘记了伤口的存在又成功的吃了一番苦头。“不过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便喊你名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