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陶如菁如此说,知晓先前自己将她行踪告知柳姨娘和陶芳菲的事情暴露了。
“小姐,奴婢无意害您,梵芷知您是好人,我,我……”梵芷再说不下去,她知道,这意味着背叛,而作为一个下人,背叛主子是很严重的。
她清楚,解释无益,故而她不再挣扎,只是静静伏在地上,等着陶如菁发落。
陶如菁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我不会拿你怎么着,若我真不容你,那就不会等到此时了。”说着,她蹲下来,看着梵芷,问道:“她们是威逼你了,还是利诱你了,让你对她们唯命是从。”
梵芷不说话,依旧只是叩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姐,你对奴婢是好的,那日水杏来找我,说是去洗衣房,实则是让奴婢去二小姐那头。”
说着,她哽咽了哽咽,道:“当时,你为了不让我去洗衣房做那粗使丫头做的活,你还为我撑腰,为我得罪了二小姐的人。”
“那你为何还胳膊肘向外拐呢?”陶如菁不急不慢的问道:“你也知我对你不错,你难道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不不不,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是,奴婢这也是迫不得已。”说着,她抬起了头,陶如菁看她,只见她涕泪交流,满脸悲痛。
“我娘亲早就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赌鬼父亲和一个妹妹,妹妹今年只有七岁。一年前,我被父亲所迫,做了伶人。可是,可是毕竟妹妹要活命,我只有想方设法的得到些银钱,这样将妹妹托付给邻里,邻里也才会更上心一些。”
梵芷说完,陶如菁的心倒先软了下来,她有些悲痛的听她说完这些,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见她不说话,梵芷只当陶如菁不能饶恕她,于是又道:“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请小姐念在妹妹年幼的份上,先留我一条贱命,奴婢日后当牛做马,一定报答。”
梵芷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渴求的看着陶如菁。
陶如菁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作为一个有前科的人,你叫我以后如何信你?”
梵芷摇摇头,道:“小姐,奴婢并非没有良心,今日之事,奴婢之所以将那些书藏起来,正是奴婢知道这事不同于往日之事,往日之事不伤大雅,可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对小姐,对郡守府都是不利的。”
陶如菁话虽那般说,心头其实早已了然梵芷是怎样一个人。任何人都有被逼无奈的时候,只是穷途末路中,有的人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有的选择了死路。
陶如菁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布袋,递到梵芷手里,道:“这里有些闲散碎银,你大可拿着,回去给了照顾你妹妹的邻里。”
梵芷再怎么也不会想到,陶如菁不但没有责备自己,还这般恩赏体恤,一时心中触动,也不去接银子,只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傍晚时分,小菊归来,风尘仆仆。陶如菁看得出,小菊这一日,必是走了不少的路。
“小姐,小菊又要让您失望了。”小菊杵在门帘旁边,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陶如菁知道,一定是今日到阳都城去,依旧没有找到肯收女性徒弟的师傅。
陶如菁听了,轻松的笑起来,道:“小菊,你怎么这么傻,我说了我再想想,你怎就心急火燎的去了,去了还也不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