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芳菲听水杏说,心头不免生气,正要抢白,水杏又接着解释说:“小姐,水杏的意思是,后头说的日子,您可得多注意些形容,尤其是在外头施粥,动不动就有达官贵人过来串,您要想惹人注目,自然就不能随意装扮。”
“也不见得,照你这么说,那小贱人为着方便动作,拼着穿了一身粗布衣裳,那岂不是更是要遭忽略的,可是如今你倒是看看,别人哪时忽略过她。”陶芳菲脸上余怒未消。
水杏听了,道:“小姐,恕我直言,要说那头,小姐您有一样是不能跟她比的。”顿了顿,又道:“就是这名声,她那头已然名声在外,纵是她是丑八怪,只怕也会有人多看上几眼。”
陶芳菲听完,细细想了一回,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于是,点头道:“去,把我前阵子新添的粉色长摆衣裙给我找来,明日里我就要穿那一身出去。”
“是。”水杏赶忙应着,转身便去找了来:“小姐,我这就给您放在床头柜子上,明日里起来,就可以现用。”
侯府中,梁沉楚过来找燕含山,谢道:“多亏了你那日和家父说起,要不,只怕我眼下还被关在书房的。”
两人又将别后的事情说了一番,梁沉楚也觉着不对劲,又苦于说不出所以然,只好转换了话题,又说起广陵郡的天灾来。
“你可听说了,陶家的两位小姐,这些时日里,都在忙着布施善粥,据说许多流民,都稳在了鄯阳街一带,若是没有她姊妹忙活,只怕如今咱们这阳都城,已然流民四散了。”梁沉楚说道。
燕含山点头,将侯府赠米的事一五一十给梁沉楚说了,梁沉楚扯着嘴道:“这你可不够意思了,这种事你得约上我们丞相府啊。我这回去就跟父亲商量,也送些钱米过去。”
翌日一早,陶芳菲早早的起来,穿戴整齐,收拾打扮好了,才往外头粥棚走了去。
“二小姐,今日好生漂亮。”外头的人见到,果然都交口称赞起来。
唯独陶如菁看见,并不以为意,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打量了打量,道:“不是我说,这一身实在不适合来粥棚。”说归说,说完之后,倒也不再细究,又忙着指挥着众人,将煮好的稀粥悉数汇总道台子的大木桶里。
陶芳菲受了别人的一顿夸,心头美滋滋的,不想被陶如菁抢白了几句,心中只当陶如菁这是嫉妒的,故而也并不大在意的她的看法。
这时,端着碗的难民已经站了一长排,陶芳菲看着陶如菁走过那些人身边,让他们排好,并不停的告诉他们人人有份,让大家不要哄抢。看到这些,陶芳菲只觉得好笑,觉得这些难民最是不将道理的,就像蛮人一样,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和他们解释半天,纯属多余。
心下正在暗自蔑视着,水杏匆匆过来,凑在耳边道:“小姐,燕世子和梁公子又来了,你可抓好时机了。”
陶芳菲听说,脸上立马堆起一团笑意,对着陶如菁道:“哎呀,姐姐,你这来来去去,也真够辛苦的,今日就我来带着下人们盛粥吧。”
说完,也不等陶如菁答话,便呼来了小菊、水杏等下人,拿着勺子,一人一碗的盛起粥来。一面盛着,眼睛的余光还有意无意的扫着一侧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