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道:“父皇……让我抄几遍贤良对策明日带过去。”
岁晏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罚跪,抄书。
饶是岁晏也一时弄不准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猜忌端明崇谋害兄长,为何要罚得这么轻描淡写?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怀疑端明崇,而只是想要敲打端明崇什么。
岁晏将碗放下,半晌才点头:“好。”
端明崇细细叮嘱了几遍,这才匆匆去了书房。
岁晏脱了外衫进了被子,一旁的宫人帮他烧炭盆,低眉顺眼不敢往床上瞧。
岁晏越想越觉得憋屈,突然道:“殿下今日去太和殿到底做什么了?”
端明崇让贴身的人来照料岁晏,而岁晏记得很清楚,这人就是今日跟随端明崇去太和殿的下人。
宫人吓了一跳,忙跪地道:“小侯爷……”
岁晏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那宫人大概也是得了端明崇授意,死活就是不说。
岁晏更加确信了端明崇就是被罚了,心道受宠的儿子受伤就不由分说罚太子,皇帝这一家子还真是渣得殊途同归啊。
他气得要死,却暂时什么都不能为端明崇做,只好冷着脸缩到了被子里,让人下去了。
宫人忙不迭地跑了。
书房中,端明崇正在抄那一厚沓的书,闻言微微皱眉:“他问这个做什么?”
那宫人小心翼翼道:“属下不敢妄言,不过那小侯爷似乎瞧出来了什么,一直追着问。”
端明崇手一顿,眉头皱了皱:“他睡下了吗?”
“大概是乏了,早早睡下了。”
端明崇继续面无表情地抄着书,手腕有些打颤:“嗯,知道了,好生伺候着。”
宫人忙躬身退下了。
端明崇在书房待到了丑时,才堪堪将书抄完,他刚将笔放下,宫人匆匆从外走来,来不及行礼,道:“殿下,小侯爷出事了。”
端明崇一惊,忙快步去了偏殿。
偏殿烧着炭盆,一片温暖。
端明崇刚走进去,便瞧见一身单衣的岁晏正披头散发抱膝坐在烧尽的香炉旁,神色恍惚,嘴中还是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