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接过衣服,点点头。
君景行蹙眉:“你现在病还没好全,外面天又这么冷,你不要命了?”
岁晏道:“我只是出去前院见一见相国寺的大师,没几步路,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自顾自套上了衣服,正要下床时双腿一软,险些直接摔到地上去。
君景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没好气道:“大过年的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岁晏攀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将自己撑起来,道:“我的腿……”
君景行将他扶到床上坐稳,单膝点地随意按了按他的腿,道:“没事,你病了这么久,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是正常,多走走就会好了。”
岁晏皱着眉头:“我不会就此瘸了吧?”
君景行毫不客气道:“想得倒美,你要是真的瘸了,那还不得折腾死侯府上下所有人?别想这么好的事。”
岁晏:“……”
岁晏许是彻底服了,没再说话,被君景行扶着起来在内室艰难走了两圈,这才勉强能行走了。
君景行试探着放开手,道:“你确定要这番模样出去?要是见了人再给人行大礼,你哥怕不是要剥了你。”
岁晏披了件墨色披风,将宽大的兜帽拉起罩在头上,被发冠顶出一个小鼓包,看起来有些滑稽。
君景行偏头忍笑。
岁晏为了保命也不管什么难看不难看,又抱了个小手炉才走出门。
君景行跟在他身后,防止他脚滑再行跪拜大礼。
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化多少,好在天朗气清,岁晏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门,刚走出微微呼出一口气,瞧着眼前的白雾觉得有些新奇。
君景行道:“冷吗?”
岁晏几乎穿成了一个球,摇了摇头:“还成。”
两人缓慢地顺着偏院的抄手游廊走向前院,还未到前厅,便瞧见江恩和一身暗红衣袍长身玉立站在一旁,江宁罕见地穿了身牡丹纹饰的大袖——不过衣衫虽然华贵,她发髻上却只插了一个粗糙的桃花木簪子。
江恩和陪着江宁说话,被她带着认各种人,此时正头昏脑涨,余光瞥见岁晏过来,立刻精神一振,道:“二姐,忘归来了,我找他叙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