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大概在魏长史心里憋的久了,谢景安不过才说了一句,魏长史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谢景安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打算一切准备妥当再与他说,如今见他这般担忧,只好现在就解释道:“魏长史所忧之事本王明白,本王也不是那等目光短浅之人,怎会拿封地的物什去换粮,本王说要用东西交换,是本王在檀州时无意中得来的一种新奇东西,这东西本王已让人去琢磨,相信用不了两日就能见分晓,若是当真如本王所想,光凭这种东西,就能暂解粮食危机。”
听不是用封地的东西去换粮,魏长史这才放心,只是有些将信将疑道:“果真?只是什么新奇东西能这般值钱,换那么多粮食。”
这个谢景安还要验证,自然不能早早说,只含糊几句糊弄了过去。
魏长史有心追问,但见谢景安不肯说,试探了几次只好作罢。
第24章 刨根问底
魏长史不追问,谢景安也松一口气,复又问起附近几州的情形。
魏长史思量了片刻,道:“莫州以及附近县镇大约就是名册上这般,至于附近几州,远的像沩州德州微臣现下还不清楚,但易州定州瀛州这几州微臣还是知晓一二的。”
魏长史道:“易州是方姚二家,这方家是兵部侍郎方衡方大人家里的偏支,虽不是近支,但也未出五服,再者这买卖做的好,底下的铺子在殿下封地十三州内足有四五十家,在大周朝其他地方的就更多了,名下还有两支商队,全都是数百人的大商队,也有几艘商船,所以天南地北的信息很灵通,因此与方大人这支关系走的很近,再者方家祖上又是出过相的百年大族,在易州很有名望,哪怕是易州知州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谢景安听的认真,见魏长史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忙亲手倒了杯茶端过去。
魏长史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喝了,又道:“这易州除了方家,接下来就是姚家,姚家倒不像方家世代都是读书人,祖上还出过大官,这姚家原只是个家财万贯的巨贾,也不知祖坟上是冒了什么青烟,竟生了对玉女金童,这一对儿女不止长的异常貌美,还十分聪慧,男孩拜了名师杨斐进学,后受吏部尚书看重,现下还未而立已是五品吏部郎中,女子自幼请了女先生习琴棋书画,才女名气一度传进了长安,后不知怎么入了泰王的眼抬进府中做了孺人,这姚家也因此水涨船高,虽比不上方家,但在易州也不能等闲视之。”
说完易州,魏长史又简略的将定州瀛州两州的情形也说了一遍,与易州差不多,虽不是什么簪缨问鼎的豪门,但在谢景安的封地上,也颇有些分量。
谢景安安静的听完,却未与魏长史说什么,而是在心里思量起来,易州在莫州东西方向,定州在西边,瀛州在南,从距离上来说,离莫州都差不多远,虽然这时代路不好走,如今又下了几场雪,但四天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他们整理好行装赶到莫州了。
只是一来要四天,这样再加上下人去送贴的时间,就有点紧张。
只是若人少了那他特意准备的东西就不能炒的火热卖个好价钱,再者赵三去沧州还要十日,谢景安思前想后,下决定对魏长史道:“罢了,既然要宴请,那便索性热热闹闹大宴一回,没的宴请了莫州,却将附近几个州的撇在外,冀州深州离的远也就罢了,易州定州瀛州这三个州不好不下名帖,这样,魏长史,本王将宴请日期推后五日,定在下月初五,魏长史将方才说起的其他三州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添进名册里,一并请了吧。”
魏长史随口应下来,却越听越糊涂,只知晓谢景安欲用些东西勾着世家捐粮捐钱,只是他想来想去,想不到谢景安现下能有什么东西让见多了世面的世家这般看重,不问清楚,心里总是没有着落,思量再三,魏长史一咬牙干脆刨根问底:“殿下,微臣愚钝,实在想不到现下王府能有什么东西换到这许多银粮,殿下就当怜惜微臣年岁渐大,向微臣透露一二吧。”
这个魏长史,谢景安哭笑不得,才过而立就敢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只是膳房的结果还没出来,谢景安不好在事情未确定前就和盘托出,正要再糊弄过去好拖延两日,就听崔同在门外道:“启禀殿下,膳房的刘管事求见,说是殿下昨日交与他急办的事情已有了眉目,前来请示殿下。”
真是人瞌睡送枕头,谢景安方才还想着膳房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当下高兴道:“快传。”
话音未落,昨日接了差事的圆胖刘管事就已经进门来,身后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下人捧着几碟小菜并两碗熬的浓香的米粥,除了这些小食,还有一碗一看就熬入味的汤水。
刘管事见过了礼,一边让下人将早膳一一摆在桌上,一边笑着道:“启禀殿下,小人不负殿下所托,熬了一晚上,总算让小人配着那新调味做出几道菜式来,殿下从檀州得来的新奇东西果然是人间少有,看着不起眼,味道却是极好,无论是烧菜,还是熬汤,都用得。”
刘管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谢景安已经迫不及待挟了一筷小菜放进嘴里,果然是那熟悉的味道,不如鸡精鲜美,但在调料匮乏的大周朝来说,已经是极难得。
谢景安吃了将近两个月没滋没味的饭,如今总算尝到了几分后世的味道,顿时没忍住一连吃了好些,眼见桌上的小碟都去了一半,才强忍了下来,看向魏长史笑着道:“魏长史不是问本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不就是这些,魏长史快些也尝尝,看本王这个主意成不成,是不是这般值钱,能用来从世家手里换钱换粮。”
听谢景安和刘管事这样说了一通,魏长史这才明白过来,也不推拒,干脆利落的从下人手中接过一副新的筷什,犹如夹什么珍馐般小心翼翼夹了一筷小菜放进嘴里,嚼了几嚼,才双眼发亮的道:“可成,微臣在长安也不是没吃过有名的酒楼,但比起殿下用这新调味做的菜式,何止是差了一筹,微臣怪道殿下为何胸有成竹要从世家手中换粮,原来是有这秘方,只是这新调味成本如何?产量可大?若是想用它换大价钱,产量小了可做不成。”
提到产量,谢景安就想到了赵三说不曾见过海带的事,这让谢景安有些始料未及,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用海带来做简易味精,只是如今没海带,紫菜也凑合,怕就怕赵三回来,带回来的东西让他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