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突兀了点,也莫要见怪,”谈及正事,姚若愚神色稍显肃然,沉声道,“川蜀人杰地灵,锦绣万千,可是我大文毕竟占据之日太短,想要将这块风水宝地握在手中,就不能够有丝毫的纰漏。”
“王爷之意,王立心中明白,只是……”稍稍犹豫,王立还是沉声道,“得蒙王爷看重,设渔州为特区,王立万分感激,可是正因如此,渔州也是我大文不可或缺之地,除了多国集市和移通学院,合州范围更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可有失。”
“此事,本王自然知晓,可是王卿要知道,渔州毕竟是位处我大文和宋朝接壤之地,如无意外,五年内无需担忧兵灾,但是凉山不同,当年有八胆巴这位七境坐镇,又有吐蕃和凉山各部作为金蒙之间的交界,方才能太平。”
端起茶杯抿了口,姚若愚肃然道:“可是如今八胆巴陨落,凉山臣服我大文,南蛮必然会兴起觊觎之念,纵然我让兽神、寒铁、神鹰三军坐镇凉山,也挡不住南蛮兵锋,唯有高手坐镇,才能打消他们的贪念。”
此次王立西来,所为的就是姚若愚将他调任凉州知州之事。
新设渔州是原钓鱼、合州之地,本就是王立的心血所在。被姚若愚招揽后,王立更是投身于当地建设,堪称呕心沥血,自然不愿舍弃渔州,转而去那蛮夷遍地的凉州。
听见姚若愚所说“五年内无需担忧兵灾”之句时,王立微微皱眉,待得前者说完,他沉默了良久,才眼神复杂地抬起头,沉声道:“王爷,恕下属冒犯,敢问一句,今后我大文可会与宋朝为敌?”
姚若愚闻言一怔,皱了皱眉,凝声道:“若是大宋不主动攻伐,我大文必将终生为宋朝藩属,不会有丝毫叛逆之心。“
松了口气,王立轻轻颔首,随后道:“我大文人才济济,难道王爷就没有其他人选吗?”
此话已经算是僭越了,以王立古板却又忠诚的性子,说出这番话定然用了极大的勇气,姚若愚也不生气,摇头道:“能坐镇凉州,打消南蛮觊觎,并压服凉山各部,老实说,我现在手头合适的人选不过三人。”
见王立沉默,姚若愚淡淡道:“第一位是筑剑宗主席师,只是之前筑剑宗内乱,元气大伤,这位也不愿倾一宗之力助我,况且他也需要坐镇成都府,震慑甘孜和大金,无法前往凉州。”
“第二位是大理遗族的段尊,可是这位年迈,当年又被李太白重创,迄今都没恢复元气,而且大理遗族如今已经倾尽一族之力盘踞达州,也不能贸然将他们迁移。”
“第三位就是你了,也是本王现在手中唯一一位能够拿出来的人选,”说到这儿,姚若愚深吸一口气,肃然道,“虽然现在川蜀归降,但是内忧外患无数,还望王卿能以大局为重,助我坐镇凉州,至多五年,我就能抽出足够的力量,将你换回渔州,如何?”
思忖良久,王立方才叹息着点点头,随后问道:“下属走后,渔州知州之位?”
此事姚若愚早有腹稿,答道:“可由宋凯暂摄,他本就要去移通学院担任院长之职,暂时替你掌管渔州,另外如果你愿意,周知和王劲可以调任移通和三江两县县令。”
“宋院长才华过人,智慧非凡,能有他掌管渔州,下属也放心了,”笑了笑,王立又是一蹙眉,“至于周知和王劲,还是随我一起去凉州吧,王劲性子太急,周知却又太稳而没有冲劲,都只适合做武将,当不了地方官。”
“如此也好,你去凉州,总归需要些亲信,”姚若愚取出一卷地图,在桌上铺开,指点道,“凉山要塞修筑的位置已经由工部选定,兽神、寒铁、神鹰三军已经前往着手修筑,你可于五日内尽快上任。”
王立想了想,拱手道:“那要塞驻军的兵源?”
“兽神、寒铁、神鹰加起来已经有两万七千人,不过他们会于要塞四周修建三处堡垒,为要塞之卫城,按照规划,要塞内能容纳两万人,你可以自行征召,凉山各部,文邦各州,都随你挑选。”
凝视地图,王立叹息道:“此项工程之艰,如登蜀道,所需财力更是海量,我大文伐川至今损耗无数,不知可还有足够的财力?”
笑了笑,姚若愚颔首道:“此事你不用担心,现在川蜀初定,除了修筑凉山要塞,也就文王府和五部的迁移需要花费钱财,前些日子宋凯连屠二十几个世家,缴获钱财无数,今后一年的财政预算也会倾斜到凉州,财力方面,你无需担忧。”
王立微微点头,笑道:“那下属就没有问题了,凉州事急,为免夜长梦多,下属这就先返回渔州了。”
挑起眉毛,姚若愚失笑道:“不坐坐?我从完颜第四的宝库里缴获了不少好茶哦。”
“不必了,”摇摇头,王立笑道,“回头下属找王爷讨要几十斤就是了。”
“我了个去,还几十斤,走吧走吧!”挥挥手,姚若愚笑骂道,“赶紧走!”
王立作揖一笑,起身一个拂袖,迅速飞入高空,赶回渔州。
说服了王立,姚若愚心情甚好,伸了个懒腰,一拍早已冻僵了的谢凯,笑道:“赶紧去换身衣服,咱们去城中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