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宫外,段氏大宅内,大理遗族的高层们齐聚一堂,族长段理、工部部长段少杰、族老段尊、达州城防军统领段征夏等人俱是端坐在内。
“准备的如何了?”段理看向屋内几人,问道。
段少杰微微一笑,答道:“文远才已经答应,会在数日后的朝会上,帮助我们争夺指挥使。”
嗯了一声,段理缓缓道:“文远才既然答应了,可以顺势想办法说服郭奉节,他与文远才向来关系和睦,若是能将他们二人说服,六部部长中已经有三人站在我们这儿,再拉拢一些厅长,此次指挥使之位的争夺也大致能够敲定了。”
堂内众人都是微微一笑,段尊扶着拐杖,沉声道:“还是莫要大意,即便我们联合了郭文两人,若是那宋凯与许烜熔联手,也是能够与我们相争的。”
“这个倒是不担心,”段少杰笑了笑,解释道,“他们就算想要争夺,然而问题是,他们能够推荐谁呢?我可看不出他们手底下有哪些人的资历足够和我们争夺,难不成他们两人亲自参与争夺?那吏部和兵部的部长宝座又该怎么办?”
“再者说了,”段少杰露出几分坏笑,“那许烜熔似乎和文王好上了,两人干柴烈火,王爷怎么会舍得将她丢到重庆去。”
段尊摇摇头:“还是不得不防,文党这些人向来诡异狡诈,谁知道他们是否藏了什么后手。”
段理笑了笑,淡然道:“总之,少杰你这儿继续想办法联络郭奉节,可以的话顺便探探邹布衣的口风,此外,明晚准备一场酒席,邀请许烜熔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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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们真的不去竞争重庆的指挥使吗?”
在韩德让在成都府最新购置的大宅内,几名西辽重臣围着韩德让,满面焦虑,不过后者却是脸色轻松,正手执狼毫在纸上写字。
待得最后一笔写完,韩德让将笔一丢,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这幅字,上面赫然是一个“让”字,笔画凌厉,透着浓烈的沙场煞气。
“争?我们拿什么争?”抬起头,韩德让好笑地看着众人,“我们初来乍到,和文邦高层的关系还没有白狼会那些人高,拿什么去争这重庆指挥使?还是本王亲自下阵?那兵部副部长的位置谁来坐?”
摆了摆手,韩德让淡淡道:“我西辽困居西域多年,地域偏窄,有管理一路之地经验的人不多,来了文邦的更是只有本王一个,就算是拼尽手段抢到了,你们谁能打理好重庆路?”
“那就这么拱手让人么?”一人有些不甘,咬牙道,“这等兵家重地,若是我们能够占了,哪怕是日后反了这大文……”
虎目陡瞪,韩德让眼神冷厉地扫向那人,顿时慑的那名文士身躯一颤。
“这种念头,在我们有能打败文王、席师和那五灵繁易剑阵前,最好永远不要产生,”韩德让扫视众人,冷冷道,“你们以为还是西辽的时候么?现在我们百万辽人,也只有本王一个七境,反叛文邦?被大宋和文邦夹在中间的我们,你们以为能活多久?”
瞧见众人均是沉默下来,韩德让倏地悠然一笑:“不过,谁会知道我们不想争夺呢?”
其他人没听懂他的意思,都是有些迷茫,韩德让也不多解释,微笑道:“派人去告诉白秋雨,我西辽各部愿意助他争夺重庆路指挥使,但是作为代价,我们要至少四个州牧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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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接到军令的李懿霖率领兽神军出发返回泸州的驻地,不过川渝多山地,哪怕是他麾下的狼骑,从重庆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也花了十多天时间。
刚刚回到泸州,李懿霖稍稍迟疑后,便吩咐几名营将独自带队返回军营,自己则换了匹战马,先行返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看着平静如初的将军府大门,李懿霖心头感慨,自己离开已经接近一年半的时间了,也不知那个女人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是那样的温婉柔和,有没有记挂过自己。
立在大门口,李懿霖独自感慨了片刻,忽然注意到门口侍卫神色有几分异样,顿时皱眉道:“怎么了?”
那侍卫赶紧抱拳答道:“禀将军,刚刚有数名西辽打扮的人拜访,夫人将他们接入了后院。”
“西辽打扮的人?”李懿霖微微一愣,皱眉道,“有说明来历么?”
“没有,他们只是说求见夫人,夫人知道后就将他们带进去了。”那侍卫低头答道。
耶律彩凤是西辽公主,如今大批辽人迁入川渝,有人来拜访也很正常,只是不知为何,李懿霖心头总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想了想,蓦地冷哼一声,大步走入将军府。
从一名仆从处得知耶律彩凤带人去了书房,李懿霖直接快步过去,还没靠近,已经看见数名佩刀的辽人立在书房门口,好似警戒一样。
“什么人?”看见李懿霖疾步过来,一名辽人扶刀冷喝道。
“我是什么人?”李懿霖气急反笑,冷然道,“在我的家里问我是什么人,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瞧见此处动静,不远处的将军府侍卫都是快步汇集过来,站在李懿霖四周与那几名辽人对峙。
就在双方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就听嘎吱一声,房门从内缓缓打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从中走出,看了眼外面情形,浓眉就是一皱,不过等看见李懿霖时,那汉子脸色忽然一松,大笑着快步上来,朗笑道:“这位就是驸马爷吧?”
“你是谁?”李懿霖摆摆手示意身前侍卫让开,夷然不惧地看向那人。
那汉子笑了笑,仿佛没有在意李懿霖敌视的目光,含笑答道:“本王韩德让,西辽摄政王,前不久受你家王爷之请,担任兵部副部长之位。”
李懿霖闻言微微皱眉,他虽然远在重庆府,但是也多少听说过韩德让的存在,当下面色稍缓,抱拳道:“摄政王。”
韩德让笑道:“西辽已亡,今后你我也算同朝为官,摄政王这个称呼今后也不必说了。”
李懿霖稍稍沉默,颔首道:“韩大人。”
韩德让哈哈一笑:“这次我西辽百万民众迁入大文,也算是彻底与大文捆绑到一起,此次本官前来拜访,就是想着与驸马爷商议一下,如何更好安置我等族人。”
李懿霖以前虽然算是个屌丝,但是多年统兵打仗,心智早已成熟,闻言当即皱眉道:“如何安置辽人的事儿是户部那儿负责的,我只是个镇将军,如何有发言权?”
“此言差矣,”摇了摇头,韩德让微笑道,“若是其他镇将军或许不行,可是以驸马和王爷的关系,稍稍建言两句,可是比我等一起更有分量。”
皱了皱眉头,李懿霖忽然看向屋内,见耶律彩凤始终没有现身,顿时长眉一皱:“彩凤呢?”
见他突然绕开话题,韩德让眼底微冷,随即恢复和煦:“公主她……”
“让开!”李懿霖心头不妙之感愈浓,倏然冷喝一声,快步冲向屋内,韩德让稍稍迟疑,无奈让开道路,任由对方疾步冲入屋子里。
刚刚走进书房,李懿霖已经看见耶律彩凤正惊慌地戴上面纱,虽然眨眼功夫这位美人已经戴好面纱,但是李懿霖仍然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对方脸上一记清楚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