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厌在看见岸上那两道身影时,手瞬间捏紧了栏杆,指甲险些崩裂。
他收回了手,脚步加快地下了画舫,刺激感冲击着大脑,空气仿佛随时会消散。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瞧见了身影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了她身旁还有一位。
傍晚时分,光线昏暗,夕阳缓缓沉入海底,不少楼都挂起了灯笼,站在岸边就能闻到那些青楼里散发出来的香粉味道。
这附近都是红粉青楼,熏的人昏昏欲醉。
被光线不断拉长,融入到黑暗的影子在并肩而行。
内心的阴暗层层增长,像是要融入的黑暗中化身为杀手,手中握着利刃将人割喉。
心脏的跳动伴随着步伐作响,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白不厌在人群当中挤了进去,脚步微微踉跄,就被人群推到了一个摊位前。
阎良花正低着头捏着波浪鼓,来回敲打很有规律。
一下又一下让人找回了理智。
“姑娘,不买别玩。本来也不是给你玩儿的,超六岁的孩子都不玩儿。”摊位老板说。
一个五文钱的波浪鼓,愣是玩了一刻钟还不买,摊位老板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
阎良花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拨浪鼓放下,她就是没钱,就是不买。
这个时候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上面放着一定碎银子,“我买了。”
阎良花一扭身就看见了白不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他脸颊微红,带着羞涩的笑,从老板的手中接过了波浪鼓,眼巴巴地递到了阎良花的眼前:“你玩吧。”
阎良花有些尴尬:“好巧。”真是一点都不巧,为什么每次我难堪的时候他都在,他为什么把波浪鼓递过来,是在嘲笑我弱智吗?
阎良花在心中大叫委屈,我不是玩儿小孩子的玩意,只是没见过,很新奇。
这都能碰上,真是冤家路窄。
白不厌满怀期待,眼眸含着光,唇边带着笑。
阎良花觉得这是关怀智障的眼神。她咳嗽了一声,并不伸手去接,若无其事的说:“我和我兄长一起来的,这就去找他了,有空再见。”
白不厌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失望,收回了拨浪鼓,在手里转了两下:“兄长?霍家的二少爷?你跟他来这做什么?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阎良花很自然的说:“花街柳巷呗,我来这卖东西,你为什么在这呀?”
猝不及防的被反问,白不厌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个不太好的地方,他急急忙忙的解释:“我是受到邀请才来到这个地方的,我平日里绝不来这地方。”
阎良花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白不厌越发局促:“是真的,我没说谎,也没吃脂粉,因为没姑娘坐在我身边。”他将自己的袖子递到了阎良花面前,满怀期待的希望味道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阎良花尴尬的站在原地闻也不是,不闻也不是。
“阎姐姐。”
人群当中一个公子狼狈的被挤了过来,正是霍晏,霍晏眼眉一挑,无愧于一个艳字。纵然衣衫被挤得发皱,仍旧有一种落难公子明珠蒙尘的美丽。
他道:“姐姐,你叫我好找。”
两个人将东西送到了典当铺店老板说去去就回,让他二人在附近别走远,结果被人流冲散。
阎良花:“你找不到我,怎么不去典当铺那里等我?”
霍晏一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下次去那等你。”
白不厌眯了眯眼睛,觉得画面有些碍眼,强行在两人中间插话:“霍公子,在下白月光,字不厌。”
霍晏连忙拱手:“在下霍晏,年十五,无字。久仰大名。”
白不厌笑盈盈的问:“在何处听说的?”
霍晏一时支吾,他就是客套客套。他轻轻地咬了下唇,唇上一片潋滟光泽。
阎良花打了个圆场:“我们两个要回店铺了,不厌兄自便吧。”
白不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正好也有东西典当,跟你们一起去吧。”
霍晏疑惑的问:“我们去的地方是典当女子的物品,不厌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