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马车先行离开,有的马车还在等宫里的贵妇。
霍夫人还在宫中,阎良花和霍清渺边坐在马车里面静静等候。
王昱离开前想和阎良花说几句话,被王子异强行拉走。
白不厌依依不舍的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又不能看得太专注,只能东瞧瞧西望望。
阎良花探着脑袋在帘子边,最终放下了帘子,车厢内有些暗,藏着她的不舍。她沉默的想着,三年好像有些久,她想拉白不厌的手。
“你一定在暗地里嘲笑我吧。”霍清渺死死地盯着她,“你那么聪明,言辞犀利,一堆人喜欢,而我就是个可怜虫而已。”
阎良花有些心烦,我这边正酝酿情绪想念着心上人,你跑过来自顾自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她眼皮子都不抬:“比起嘲笑别人,我更喜欢过好自己的一生。”
霍清渺脸色一冷:“所以你这是在嘲笑我管不好自己,还盯着你?”
阎良花:“……”你好烦啊,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讲话?
她眼帘一抬,眼稍透着两分心烦:“我们两个是独立的个体,你过你的,想你的,不要带上我,我当然也是一样的。”
霍清渺觉得自己心口憋得慌,居然被她给嫌弃了。
桌子上呼乱有一些糕点,她用力一握就掐碎抬手,想要打在阎良花的身上。
阎良花凉凉的看着她。
她这么一害怕,手就微微一顿,那些碎渣都掉落在了自己身上。
阎良花不咸不淡地说:“刺杀我的凶手找到了,被京兆府引定了罪,刑部审批完毕正准备处死呢。但我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要害我的幕后凶手,在这暗无天日的长安城里也要不了真相,所以,如果你死的话,也查不到幕后凶手的。”
霍清渺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阎良花说:“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招惹你。霍家也好,什么也罢,我都不会跟你抢,我要的和你要的从来都不一样。”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白不厌一个人,从上学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将对方制成一朵永生花的念头。
一个略有些病态的想法,一种欣赏。
反正在阎良花的故事里,从来没有霍清渺这个人。
霍清渺不在说话,她想到了自己在和对方独处同一空间。
八个刺客都被阎良花在自身无损伤的情况下割开了喉咙,霍清渺扪心自问,她连一个刺客都对付不了,阎良花动起手来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是尊贵的霍家小姐,绝不要死的不明不白。
她还恐吓了一句:“你现在可别想动手,否则等我母亲出来不会放过你的,父亲知道了也会一辈子憎恨你。”
阎良花嘴角无语抽搐,我又不是傻子,我杀你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霍夫人回来,马车开始启程,霍清渺这才算是放下了那沉重的心情,恐惧过后,想起她将沦为别人的笑柄,又是忍不住一阵难过,恨恨的盯着阎良花看。
阎良花闭目养神。
经过一路颠簸后,终于抵达霍府。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仆役们候在外头等待着主人回家。
柳氏站在冷风中,衣衫飘摇,见了马车连忙迎了上去:“母亲。”
霍夫人脸色难堪地下了车,看了她一眼:“你在外面等着做什么?照顾好音儿了吗?”
柳氏连忙回答:“夫君好了许多。”
霍夫人嗯了一声,径直往前走,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黑压压的气息。
霍清渺紧紧跟着母亲,死死地低着头,见了嫂子也没打招呼,沉浸在自己满腔伤心当中。
倒是阎良花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对柳氏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弟妹。
柳氏不敢和她有太多瓜葛,客气的叫了一声姐姐便跟上了那母女二人的脚步。
柳氏隐隐猜到这一趟入宫之行必然不顺利,否则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不至于那么难看。
安静了许久的家似乎又要掀起波澜。
而暴风雨前的宁静并不能持续太久。
房间里传出来噼里啪啦的砸碗声宛若一场雷霆降世,充满了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