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花觉得,南楚的皇帝有些不像样。
这个皇帝属于事情临到跟前发生才急着跳脚,而永远不考虑预防。
能够催生植物的人就不应该被闲置,应该不断的研究,大批量的产粮,做一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
而南楚皇帝显然不是如此,他在大灾过后,又开始盯着皇权争斗,将百姓生计扔于一侧,不闻不问。这样的皇帝,显然不是什么好皇帝。
因为对皇帝的念头不好,所以对他一家子的感官都不好,白不厌除外。
但这一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阎良花要躲开王丞相的迁怒,只能去求助皇宫,暂住些日子,借口她都给皇后娘娘想好——她失去父亲太可怜,留在宫中怜惜一番。
当然,躲开王丞相的办法有种万种,她选择了最不靠谱的一种,仅仅是因为和白不厌许久未见。
郡主牌子往宫中一递,有点超乎皇后的预料,但是皇后很快反应过来,将人叫到了宫里。
凤仪宫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
殿四面开门,正面三交六椀槅扇门,门前石阶东西各一出,南北各三出,中间为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门两边为青砖槛墙,上置琐窗。殿内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
殿内设地屏宝座,沈皇后正坐在上面接待来客。
阎良花上前行了一礼,礼节不太规范:“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满面堆笑,宫女将人搀扶起来落座,说:“你这孩子就是多礼,哪里要跟我如此见外。”
阎良花和皇后正儿八经的,也只打过一次照面,完全谈不上亲密。但她笑眯眯的说:“怕我无礼,旁人不让我在皇后娘娘身边待。”
皇后心思一转,嗔怪的说:“孩子净说傻话,只要你想,凤仪宫永远留着位置是你的家。我从前就想念你,就怕你脱不开身,心里惦记着打紧,送去的补药可都喝了?”
阎良花笑着回答:“全都喝下了,身体康健,还长了二斤肉。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家里的好。”
皇后端详着人温柔地说:“再胖一胖才好呢,你这孩子就是太消瘦,往后留下来陪本宫住一住,本宫叫厨房好好给你做点饭,补一补身子。”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阎良花心说,皇后挺上道,这么快就开口留自己在宫中小住。
皇后心想,竟是真的想要入宫小住,难道是为皇子而来?
两人心思各异,面上一派其乐融融,堪比亲生母女。
宫女泡完了茶端上前,还热着的糕点摆上桌。
阎良花略微尝了一口放在了盘里:“我不爱吃绿豆。”
皇后娘娘吩咐宫女:“还不赶紧换一盘,将核桃酥,杏仁果糕,碗豆黄都端上来。你还爱吃些什么?跟宫女说,她们就去做了。”
阎良花毫不客气的点了几个糕点,特意说明:“我不爱吃甜食,做的时候记得少放糖。”
皇后端着茶盏,眼帘微微垂,这是要常住的架势?
一上午的功夫,几乎整个宫传遍,皇后娘娘怜惜阎良花,将人留在宫中小住。
臣子的女儿被留宫小住是常有的事,昔日的王映月沈令仪都曾有过这个待遇。
只是如今霍家已经今非昔比,再无顶梁柱,阎良花能被留在宫中的缘由就值得掂量。
和阎良花绑定双双上热搜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白不厌,正巧宫里有这么位人,大家就都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一天,白不厌都没有出现在凤仪宫。
宫里难得出现点什么八卦,小宫女私下悄悄热议,都奇怪白不厌为什么不出现?
只有阎良花心安理得的住在偏殿,琢磨着,皇帝为了保证皇后的地位,虽然没将两个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但却让两个皇子每天早上向皇后请安。
只要不着急,明天早上自然见得着。
她心情很好,换上了一身洗的有些褪色的棉质衣服,布已经走形,但裹着身形特别舒适。
皇后显然是交代过下人,她们侍奉的都十分殷切,茶水糕点一应端上桌,还在片片中临时搭建出了个书柜,上面放满书籍。
屋内烧的滚热,窗台边,长廊上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在这个季节,纵然是皇家,能收集到盛开的花朵也十分不易。
几个宫女自外边而来,端着托盘,手中握着尺子,还捧着一些衣料,自廊下而入屋,给量衣裳。
阎良花由着人折腾,望着窗台上摆放着娇嫩的四季海棠,心想,难怪能从大军当中杀出来,脱颖而出,哪怕当初没有生育太子,她应该也是最得皇帝心意的女人。
女人会做人,谁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