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占地面积很大,五步一座楼,十步一个阁,走廊长而曲折,突起的屋檐像鸟嘴向上撅起。
各自依着地形,四方向核心辐辏,又互相争雄斗势。
楼阁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如密集的蜂房,如旋转的水涡,高高地耸立着。
阎良花出去逛了一圈,将精致的景色尽收眼底,心中很是喜欢,手里捧着一个花盆,是从工匠那里要来的夹竹桃。
无论多少人,说宫中景色匠气太浓,她都还是喜欢皇宫这等精雕玉琢出的宝地,天然就爱这种费尽千辛万苦而制造出来的精美。
萤娘从殿里匆匆出来见了人松了口气,行了一礼,伸手就要去接她手中的花盆。
阎良花:“我自个儿抱着吧,不用你。”
“郡主在宫中凡事都可与小人说,若您外出,最好还是有小人陪着。”萤娘劝道。
阎良花“嗯”了一声,抬步往侧殿走。
萤娘跟着进去,说:“郡主换身衣裳吧,沈小姐入宫,正在正殿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呢。皇后娘娘让我来找您,叫您一起去说话。”
阎良花好久没见,沈令仪还真有点想念,将这盆夹竹桃放置在了桌案上,让宫女不要触碰,径直前往正殿。
听得里边正温言细语地交谈着,姑侄二人说着闲话。
只说一些后宅近况,父亲兄长等等事情。
自带太子死后,沈家就显得力不从心,好在皇帝还是重用让他们,隐隐维持着能与王家对抗的假象。
但是谁都明白,一旦太子不在,他们能与王家对抗的时间不过就是皇帝的寿命而已。新一任太子登基,王家迟早会清算后账。
所以一些人已经试图脱离沈家,他们家早就不如从前,急于再找一个太子殿下绑定。
最好的绑定办法其实就是联姻,二皇子已娶妻,皇妃不久便要生育,相比之下白不厌是个最佳选择。
哪怕白不厌心有所属。沈皇后也不死心,把沈令仪接近了宫,试图以女孩子间的友谊以及现实问题触动阎良花。
皇后抬眸:“良花来了。”
阎良花进去后行了一礼,便同沈令仪坐在了一处。
两个人微笑着,相互点头致意。
皇后很满意这样的场景,说:“刚才本宫还和令仪说着你,平日里总在殿里窝着,怪无趣的。今儿个怎么这么出奇,还出去闲逛,也没带个宫女仆人。”
阎良花回答道:“突然想出去看看花,在御花园里看到了一株夹竹桃便让花匠移植到了盆中,放到屋中把玩。”
皇后提醒道:“夹竹桃漂亮,宫中多有种植,但此物毒性极强,若大量服食人、畜误食能致死。你若再想养个猫啊,鸟儿的,那就要注意了。”
阎良花心想,此物气息还有毒,只是种植在外,且毒量微弱无人发现罢了。
她浅浅的笑着:“我不爱猫狗,就怕糟蹋了我的花花草草。”
“我与你相反,最爱猫狗。”沈令仪与她熟络地谈起了日常来。
皇后娘娘见她们谈天说话,便说自己累了,撵她们出去说。
两个人便携手回了侧殿,因为殿门都是侍奉的,宫女说起话来也不方便,只嫌说了一些没用的,到了夜晚,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萤娘守夜时,方才能说两句真心话。
短短几日。每次白不厌来看阎良花,总能瞧见沈令仪身影。
沈令仪一直觉得万分尴尬,每每晚上睡觉前都说:“我知你二人情比金坚,万万容不下一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你叫三皇子切莫埋怨我。”
阎良花笑着打趣:“怎不是我埋怨你?”
沈令仪无奈道:“你牵着我的手,很愿意和我聊天。他的视线恨不得把这双手砍断。我说的当然不是你的手,而是我的手。”
白不厌幽幽的视线,有时候真的让人后背发凉。
阎良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怕他,我保护你。”
沈令仪娇笑:“我可不敢当这个坏人,索性也住不了两天,家中就我一个嫡女,人情往来还是要出面的。王家二小姐昏迷了那么久,我该去探望了。”
阎良花心一动,试探性的问:“我陪你一起去如何?”
沈令仪意外,但也点头:“你要有这个心思自然是好的,我同三哥去王家也有些害怕,还是有你在能给我定定心。”
“你三哥也过去看了,我还以为他要和王希月老死不相往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