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坐在车里，紧紧地盯着手机，如果路东林成功地把衣服交给了林未海，他会给自己发一条短信；林未海则是会从后厨那边的门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间从黄昏走到了深夜，她枯坐在车里，整个人心急如焚，一方面担忧林未海被认出来，一方面又害怕路东林会被抓住。
夜欲。
今天来夜欲的客人少了许多，一向客流不息的夜欲竟然显得有些萧条，林未海如常地在这里逛一会儿那里玩一会儿，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早就习惯了她的这种行为，再加上今天管着他们的人又少了许多，他们也开始闲聊放松。
“……我跟你说，夜欲又进来了一批小姑娘。”
其中一个猥琐地笑了起来，他冲自己的同伴挤眉弄眼着，“都是像这个一样年纪大小的。”
他的眼里泛着淫光，看得另外一个男人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夜欲的人，是谢宁花钱请来的退休雇佣兵，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兴趣：
“你如果想去的话，可以离开。”
“不要这么死板嘛！夜欲里面的女人又干净又漂亮，老哥你尝尝之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如同狼一样的眼神镇住了，他看他的眼神，简直让他毛骨悚然，他吓得结结巴巴地道：
“你不去就不去嘛，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好心好意……”
“你自己也有儿女吧。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也会被像你这样的人压在身下？”
极其厌恶地把头扭到了一边，男人看了一眼安静地在前面走着的女孩子，但是觉得她可惜了。
“那我可先走了。”
不敢继续跟他相处下去，那个男人灰溜溜地先离开了，当过雇佣兵的男人发出了轻蔑的一哼，继续跟在林未海身后。
“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吗？”
距自己和路东林接头的时间还早，林未海得趁早甩掉身后的这个人。比起夜欲其他人的对自己的轻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却显得尊重多了。
“我说的不重要。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想着怎么好好地活下去。”
少女稚嫩轻灵的声音里有着巨大的迷惘和脆弱，他心生怜惜，却不能违背自己身上的使命，他沉下眸子：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现在请回房间。”
“我去一下洗手间。”
没想到他心肠竟然如此硬，林未海心里一沉，看来试图通过感化他来逃脱是不行了，只能按照晚安姐布置好的一切出去了。
如往常一样，她缓缓走进了厕所，在里面她看到了焦急地等待着的路东林，一看到她进来，路东林的神色才松懈下来，他把自己准备的衣服一把交到了她手上：
“快点换上！换上之后，你马上离开，晚安姐在外面等着你！”
她捧着衣服，躲进卫生间隔间，手忙脚乱地换好之后，那一头长发成了最难藏起来的部分，她看着路东林早就事先准备好的剪刀，狠狠心，走到墙角的垃圾桶处，把自己的头发一把剪断了。
看着如同雪一样纷纷落下来的青丝，她把帽子戴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长发时的柔美，整个人就是一个没有长开的少年。
“我先出去了，你……你自己也要保重，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他们的掌控之中。”
对路东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孩子，从前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一个学习成绩好的男孩子而已，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产生交集。
“没事啦。”
大大咧咧地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路东林知道，林未海这样一走不知道两人何时才能见面了，他突然觉得口舌发干，明明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只是把自己事先就整理好了的一大袋垃圾塞到了她手里：
“拿着这个，才不会让人抓着你问。”
不能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林未海点了点头，戴上了口罩，然后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在走出门的时候，她刻意低着头，拎着一个大垃圾袋，目光里男人的鞋就在她旁边，她的心剧烈地跳着，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心脏快要蹦出来了。
她这样扯着这袋垃圾走了很远，好在那个人并没有发觉是她，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按照自己近日来多次在心里预演的路线，快速朝着后厨方向走了过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朝着门口瞥了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缓缓走过来的那个男人，魂都差点吓没了，赶紧低头快步行走，结果好巧不巧，一个垃圾掉了出来，她原本不想理会，却被一个领班看到了，他扯着嗓子道：
“那边的——垃圾掉了没看到吗？大厅里面不许有垃圾！赶紧给我捡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逃走，只会更加引人注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