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在哪里?”
没有心情在这里继续跟他掰扯,宋秉爵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褪下了那层温文尔雅的皮,他更像是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的阴谋家:
“我要见她。”
“你该不会以为,进了这扇门,你就能看到她了吧?”
他的话让季云华忍不住嗤笑一声,他秀气的脸上写满了嘲讽,“我不会让你见到她,不仅仅是今天,从今往后,你都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尽管知道季云华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宋秉爵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抱着这么狂妄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枪,季云华见状,只是淡定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会借机杀了你?我还没有那么愚蠢。这世上最不要做的蠢事,就是和一个死人争。活人永远拼不过死人。”
他话音刚落,之前退下去的九叔就走了进来,他得意地瞥了一眼宋秉爵,附耳在季云华旁边说了什么。
听到手下送来的消息,季云华只是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让九叔下去之后,一边转动着自己的尾戒,一边看向宋秉爵:
“看来你在a市得罪的人也不少,宋先生,你非法持有枪支的事情已经被警方知晓,看来,你很快就要被送进牢房了。”
说着,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因为某些人的运作,你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在监狱中度过。”
“看来你并不打算亲自动手。”
“我如果这个时候对你动手,晚安一辈子都会对你心存愧疚,她就一辈子都不能忘了你。”
这个时候的慕晚安还在沉睡之中,季云华并不担心她会听到什么,他把玩着手上的文玩核桃,姿态悠闲: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是我眷顾之下的晚安。不用凭借她的身份,我也能做到我想做的。但是你出现了,她只能是程无瑕,这样我才能得到她。”
“你究竟是想得到她,还是想完成你的计划,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季云华,你真可悲。”
知道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宋秉爵面上的嘲讽之意越发深重,他在警察到来的前一秒,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客厅,跟前来捉捕他的警察们迎面撞上,他看着亲自前来的路局长,轻轻一笑:
“需要出动你这样的人物来抓我,我还真是三生有幸。”
即便他云淡风轻,路局长还是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所摄,他看着直到现在依旧保持着风度的宋秉爵,语气缓了缓:
“宋先生,我们不过是来调查持枪案件的,还请你不要多想。”
他这般说,宋秉爵自然知晓了他的言下之意,路局长在向他示弱: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并不代表已经站队。
“你是个聪明人。”
淡淡地笑了笑,宋秉爵从容不迫地把手枪扔给了他,路局长接过那把枪,并没有给他带上镣铐,而是恭恭敬敬地簇拥着他离开了。
站在窗前的季云华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冷笑起来,他摇摇头:
“宋秉爵就是宋秉爵……到了现在都是这么……”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了,他知道,宋秉爵并不是如同九叔所说的“靠父母荫蔽才有今天”的那种人,英雄惺惺相惜,从来不是一句落井下石的话。
解决了宋秉爵,他的心情一下子放飞了不少,只是这个过程简直出奇地顺利,顺利得他都觉得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九叔,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偏头问道,季云华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有些无可避免的焦虑,窗外暴雨骤歇,天色却迟迟不见转明,他知道九叔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他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书房。
近来,半岛上的黑手党成员都知晓了一件事:
自己的教父爱上了来自东方的一种小玩意儿,一种看起来脆弱的、轻轻一折就会断裂的纸质小人,他们不明白这种东西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向来喜新厌旧的教父玩了这么久。
自从里昂以铁血手腕肃清了那些反叛势力之后,黑手党成员对于里昂的信服无疑又上了一个阶层,在此之前,里昂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更像是一个嗜血的疯子,而不是一个称职的教父。
“……经历了背叛、欺骗和分别之后,这两个人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呢?”
一边自言自语,里昂修长的手指一边拨弄着两个被丝线架起来的小人,他如同琉璃一般澄澈的翠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了笑意:
“宋秉爵,你事事顺心,我倒要让你在情场上跌一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