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大庆向来是在石家的牧场办得,因着那地依山傍水,又很是宽敞,便是全都城的人来凑热闹,也不会觉得挤。
“听说那个质女也会来,真的假的?”席间有个苍色长衫的少年问着领桌的石博泰。
因着他的话,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回望,他们皆是一脸的好奇。
石博泰面上一愣,想起这筎果那质女住在石家不过几日,已闹得他们人人自危,不由得皱起了眉,方才还与人谈笑风生,现下却是半点心情都没了。
“宼元青,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给他找不痛快的吧。”
有个青袍少年嗤笑起哄,“谁不知道他那个一向自视过高的二姐,清雅的石二小姐原是个家贼!还是个有狐臭的贼~”
几日前当铺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北戎都城,高门大户的小姐们因着这个原因,瞧见石唯语,皆是捂嘴偷笑。
石唯语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自觉为了这种事情去辩解也是徒劳,反倒是又添上一笔笑话。
可她嘴上说不在意,但今日出门前一反常态,并未涂上香膏,连女儿家最普通的香囊也没有戴在身上,俨然一派清者自清的作风。
男子席间的笑声很大,女子大多心思巧妙,一猜就猜到了他们为何而笑,也是跟着小声地笑了起来,坐得离石唯语近些的,还时不时地偷瞄着她的脸色。
石唯语从头到尾只是敛着好看的眉眼,低头捧着茶,脸上没有什么笑意。
宼元青下意识地就往她的方向瞧过去,那石唯语似是感觉到了他关切的目光,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抬起了头。
视线相对,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这种感觉让宼元青悸动不已。
他眼睛几乎是亮了起来,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石唯语对着他笑了一下后,快速地重新低下了头。
那笑意是十分勉强的,宼元青甚至能感觉得到她要比方才还要难过了。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那石博泰愤愤不平地在一旁为石唯语打抱不平着。
“我二姐涉世未深,哪能比得上那个质女城府深,这名誉可是姑娘家最看重的东西,她也不知按了什么歹毒的心思,竟是那样陷害我二姐,亏得我二姐平日里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石博泰说罢还不觉得解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众人见他真生气了,面面相觑,收了方才挖苦讽刺的笑,有人起了另个话头,这事便是这么过去了。
宼元青听他这么一说,义愤填膺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帮你二姐出口气?”
石博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与他道:“我倒是想!可我是石家人,虽是能为我二姐出气,但旁人看了只会当做是我瞧不起外戚质女,左右又是我石家人的不对了。”
他说的这话也是有源头的,大房母女欺负筎果的事情,还在坊间被人拿来当下酒料。
要对筎果动手,石家人不合适,但总有合适的人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小小的质女竟敢这么嚣张,我非得挫挫她的锐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