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石家大门外,站在外头的门房看见萧芜暝自马车上跃下,瑟瑟发抖地竟是往地上一跪,将头埋下,直嚷嚷着,“王爷饶命,王爷开恩。”
少年微微蹙起英挺的剑眉,扫了一眼门房,又看向了马管家。
正在拉着马车缰绳的马管家收到了他疑问的目光,却只是讪讪一笑,摸着自个的胡子,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芜暝跨入门内,脚步顿了顿,他低下头看了哆嗦着身子的门房,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轻呵了一声,“那丫头……”
也不知道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筎果那小祖宗又做了什么事情,把人都吓成了这样。
萧芜暝还未进东院大门,就听见有怒声伴着哭声响起,他微微挑眉,抬手推开了门,踱步走了进去。
还未走进堂内,他就已经看见了里头很是热闹,石家人都来此处串门来了。
“王爷。”
手里拿着滕树根的石老爷站在正中央,一眼就看见了正信步而归的萧芜暝,即刻行了礼。
萧芜暝走进堂内,却没有走进去,只是懒懒地倚着门栏,双手环保在胸前,饶有兴致地将屋内的人一一瞧了过去。
“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在动家法?”他低醇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的笑意,看热闹的意思很明显了。
可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有兴致同他开玩笑的,面色各异地互看了一眼,皆是不说话。
他挑了一下眉,“你们做这么一出戏,不就是给本王看的?演个什么名目怎么也不说说?本王看得很是糊涂。”
丹霜不知从哪走了出来,跪在萧芜暝的面前,双手抱拳,“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说。”
依旧是那道懒懒的声调,萧芜暝负手走了进去,坐在了太师椅上,端起了桌上的清茶。
“石家二小姐意图谋害小主子,在小主子的安神茶里下了药,小主子喝下去后,至今未醒。”
“你胡说!”
跪在地上的石唯语即刻反驳,声音尖锐刺耳,细细地去听,还能听出她激动的声线里掩着碎碎的颤抖。
她怒视着丹霜,呼吸急而短,“你有什么证据?姜儿吗?那个丫鬟一向不服我,早有异心,被你们收买了也说不定。”
说罢,她吃力地爬向了萧芜暝,伸手拉住了他墨竹外袍的衣摆,泪眼婆娑地抬起了头。
“殿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姜儿那丫鬟是个反骨的刁奴,她是存心陷害我的!我没有害筎妹妹。”
萧芜暝微微蹙起了好看的剑眉,他每每如此的时候,清隽的俊脸上就会被阴鸷笼罩下来,让人望而生畏。
他半阖着幽深的黑眸,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伸出一只手将自己被石唯语拉住的衣摆抽了回去,动作漫不经心,让人猜不透他。
“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丹霜冷着脸,低下了头,回道:“回殿下,小主子一直昏迷不醒着,方才太医来瞧过了,他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少年的俊脸上划过浓稠的阴沉,他的剑眉要比方才蹙起的痕迹还要再深上些许。
他懒懒地弯下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掐着石唯语的喉口,逼迫她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