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顿了顿,拉着萧芜暝的手又用力了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手心里已是细细地生出了冷汗,“我皇爷爷虽然着急我的婚事,可不曾想过卞东皇室,这次他无端端的在信中提起,一定是有人去他耳边吹风了。”
她拉了拉萧芜暝的手,忽而抱住他的手臂,弯下腰,脸蛋贴着他的手臂,“萧芜暝,我不要嫁给他,我只嫁你,你去跟我皇爷爷说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低喃,若是仔细地去听,还带了几分欲哭换休的哭腔,就像是要是萧芜暝再拒绝,她下一秒就要大哭给他看。
清秀温淡的少年抬起手,轻柔地拂过她的长发,“也罢,就依你。”
他的话音才落下,方才还有些伤心的筎果即刻抬起了脑袋,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欣喜地朝着他笑了笑,随即便掀开罩在身上的被子,双脚落地,找着鞋子。
“你做什么?”
落在少女秀发上的宽厚修长大掌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顿,萧芜暝挑眉询问着她。
“快,你快点把文房四宝找出来。”
说话间,筎果已经穿好了鞋子,从床边跑到了桌前。
萧芜暝纳闷地看着她,桌上被灯罩罩住的蜡烛已经燃了大半,她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支新的蜡烛,换了上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虽是在问话,但少年手里已经拿着文房四宝,放在了桌前,闲适地落座。
“这么晚了,以你的秉性,总不见得是要用功读书吧?”
筎果不理他打趣自己的话,积极地将宣纸在他的面前摊开,又细心地将白玉镇尺压在了宣纸的两边,好将宣纸压平。
“我给你磨墨,你把求婚书写了,今夜就让人送去齐湮。”
筎果将小半杯的水倒入砚台,取了雕成金龙样式的墨碇在里头磨了磨一会,忽而又抬眸,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那盏灯笼,似是有些不满意,便是搁下了手中的墨碇,伸手将那灯笼拉紧了一些。
“照的清楚些。”
“也犯不着这么着急。”
萧芜暝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就要去捏她娇俏的鼻子,修长的手还未触碰到她的鼻尖,手就被塞入一支狼毫笔。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你懂不懂。”说罢,筎果还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看了看手中的毛笔已经沾了墨,他垂眸低头,在宣纸上写了几笔,忽然顿了下来,抬眸看她,“看你这么紧张,不如我多些几份,以防万一,别在途中丢了。”
这话,他也是打趣的,只是看她对此事异常紧张,所以想让她放松一下,却不想她竟是当真了,连连点头。
“好呀好呀,最好写个十封八封的。”
筎果对上少年沉沉的目光,笑了笑,解释道,“正如说的,以防万一嘛。”
万一出了岔子,被洛易平钻了空子怎么办?
十封书信,按照筎果的意思,每封写一样的内容便成了,本就是为了防盗,可萧芜暝再次提笔时,心中却有了别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