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萧芜暝而言,算不上是非要即可通报给他的大事。
“殿下,属下检查过,确定牧遥也当场毙命,只是她面容被毁,属下只靠她身上饰品才认出。”
说罢,他双手抬起,将一枚图腾玉佩呈上。
那是牧遥大婚时,筎果亲手送的卞东太子的随身玉佩。
萧芜暝见过,自是认得。
岸旁石桥,有一行人走来,那暗卫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长公主没有想到竟会在外面遇上萧芜暝,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加快了脚步上前,“见过宸王殿下。”
“长公主一日来两回,不知有何要事?”
清贵的男子面容俊朗隐在忽明忽暗的冲龙花火的光线里,让人看不清楚他说着话的神情,只觉是矜贵的气度里蓄着一层淡淡的疏离,便是如此,这张俊美的容颜依旧能够轻而易举的蛊惑地让人心悸。
长公主白苓是在齐湮女子中少有的高挑身材,齐湮人并不如北戎人骨架子大,因此齐湮国内能够与她相衬的男子并不多,便是前驸马,也只是勉强高出她小半个头罢了。
萧芜暝却不同,他身形高大颀长,站在她的面前,长公主头一次觉着小鸟依人这词也可用在她的身上。
萧芜暝虽是神色一贯的温淡,可说话的调调却是嘲讽的毫不客气。
他刻意说,一日来两回,便是烦她了。
长公主只是心中有些不愉,可当下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竟是下午时她无意撞见宸王与筎果亲密的事情。
所幸这冲龙花火本就映得她脸色微红,便是此刻微微发烫,也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宸王也是皇室中人,自是也懂宫中日子清苦,宫中姐妹兄弟众多又如何,起居饮食要比寻常百姓家好过不少,又如何,找不到人说些贴己的话,还不如百姓。”
长公主顿了顿,又说,“筎果那丫头自小远离宫中生活,天真烂漫的与这宫内人格格不入,却是十分的难得,且不说我与她一脉同血所出,我是真心喜欢她这个皇妹的。”
“宸王大可不用对我有如此敌意,我只是……想有个能说些贴己话的人。”
宫中人勾心斗角,不若如此,也保不了命,人人都藏着各自的心思,有想上位者,亦有只为自保者,将世态炎凉这次描绘的淋漓尽致。
宫中人情似纸张薄,相比没有人会比萧芜暝更透彻的体会过。
有传闻,因着齐湮国主本是欲将长公主嫁给北戎国主,让她做细作,但长公主却自己做主,在公主府内与那御医成了婚,至此惹怒了老国主。
前驸马是御医,那场天花,感染的人都治愈了,前太子爷去了,那是因着他本就体弱多病,可御医因此没了,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有些事没有捅破纸,不可明说,但大家都懂。
长公主年少成寡,自是心酸惹人怜爱。
她身后随行的两个宫女面露忧虑,皆是十分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主子,轻轻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男人眸色微敛,薄唇勾出一抹似深似浅的弧度,“果子心思细腻,听不得伤心人的话,长公主还是不要招惹她难过的好。”
竟是毫不客气直接拒绝了她!
长公主面上一滞,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清贵男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