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贵为长公主,何时这样被人不给面子过。
纤长的指甲没入手心,她眸中有一丝狠意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在眼角。
她定定地看着萧芜暝毫不客气地将门重新又关上,砰地一声,听得出他其实没了半点的耐心。
“皇姐,你找萧护卫究竟是什么事情?”
筎果懒懒地倚着门而站,小手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端着的神情也是十分的不耐。
长公主眉头轻蹙,抿着唇,又望了一眼那紧闭着的大门,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皇爷爷觉着你与宸王共住一个行宫,总是不是个事情。”
“好在先前分给你的那个行宫修缮好了,毕竟你和宸王,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住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
小丫头绯色红唇勾起的弧度渐渐收住,她抬眸冷冷地看着长公主,“我早就觉着齐湮宫内乌烟瘴气,到处都是爱嚼主子舌根的贱奴才。”
“我还是亲自去找皇爷爷吧。”说罢,她竟是抬步当真要走。
“近日使臣众多,皇爷爷忙于召见他们,你这会儿是要去添什么乱?”
长公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震,连忙上前拉住了她。
“添乱?任由奴才在宫内搅风搅雨,就不添乱了?”小丫头笑了笑,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筎果也不急着走,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因着方才被长公主拉住,而变得有些褶皱的长袖。
其实捋一下,这衣服也就平了,可这丫头不知为何,一手对着衣袖又是捋,又是拍的,仿佛不管怎么整理这衣服,都不得她心意。
“皇姐真是爱说笑。”她轻笑的声音十分的悦耳,就如被风吹响的铃铛,可不止为何,这分明扬着笑意的语调里尽是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冷意。
筎果像是故意抬眸看着她,那目光深深浅浅,令人捉摸不透。
她扬起眉梢,笑着道:“还是说,这些奴才的有胆子说齐湮皇室子弟的坏话,全是自家主子指使?”
长公主眉头一沉,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这丫头甩袖转身。
“我听说国后病重后,皇爷爷就将后宫的一切事宜交由皇姐你打点。”
她背对着长公主,脚步顿了下来,侧目含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是十分的好看,背着晕黄的黄昏十分的日光,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纱之下,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我在这住的挺好的,萧护卫也很满意这里,若是日后我打哪儿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那皇姐可就不要怪我去皇爷爷那打小报告。”
筎果轻呵了一声,继而又道:“毕竟,这是你打理后宫不力,才生出的祸端。”
她其实心里头门清,若是她不听长公主的话,搬去别的行宫,这长公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必然是会做一些手脚。
这让自己的下人在宫中去说闲话,最后搅得满城风雨,这样的把戏,她前世里见怪不怪。
她也几乎料到了长公主必然会这么做。
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别人的闺誉,筎果觉着很是头疼,不知为何,这些有歹心的女人,这害人的手段总是如出一辙。
筎果轻笑了几声,神情轻蔑至极。
脑子里忽然有一丝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笑意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