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些孩童吃,倒还不如给他吃。
筎果叫了一个小兵进来,命他派人将这些膳食送去分给孩童,连碰都不让那逆臣碰。
斑驳的城墙之下,江水东流,风雨贵后,到处红衰翠减,所谓韶光,休矣。
如今棘手之事,是如何处置卞东国的皇室与那些臣子。
这些人最为难处理,留不得,却也杀不得。
若留,难保不会东山再起成大患,若杀,就成了心狠手辣之徒。
这是百年多来,第一次有国被灭,是以如此,多少个眼睛盯着萧芜暝,只要他处理的有差错,就被人抓住把柄,借此诋毁。
卞东俘虏被困在一处,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倒不是萧军狠毒,只是这些俘虏,或是是由百姓绑了来的,或是由叛臣捆了来的,萧军倒是不曾插手过。
这些人将卞东俘虏扔在一处,萧军来来回回的巡逻,也没有专门派人来看守他们,倒是那些百姓自发的来盯着了,谁都别想跑。
那逆臣见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很是懊恼,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想走,却听见萧芜暝竟是叫住了他们几人。
“本王要处理一件甚为棘手的事情,你们都一起来。”
他起身,牵着筎果的手就走出了军帐,那些逆臣即刻跟了上去,不敢怠慢。
今日的夜晚不见光,乌云遮掩住了月光,筎果抬头望了望,连稀疏的星光都没有,明日怕是又要下雨了。
两队士兵们高举着火把将那些俘虏团团围住,萧瑟的夜风中,火把摇曳,晃着人眼,心都跟着一起晃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等待着这些俘虏的命运是什么,可没有人为他们担忧过。
卞东皇室的人最为好面子,却各个都把虚伪玩的一把好手,表面上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与贤德淑良的女子,可私下却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筎果有时候认为,这或许卞东皇室的本性所至。
百姓围在周围,纷纷等着看他们是何等的下场。
见萧芜暝牵着筎果款款而至,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起了个头,欢呼宸王万岁。
夜色下,萧芜暝的神情有些寡淡,只是眉宇间似乎蓄着淡淡的笑,若有似无,让人更是捉摸不透的他到底欲意何为。
他淡漠地扫了一众俘虏,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将,随即士兵们将那些卞东臣子一并押在了地上。
萧芜暝命人拿来了座椅,他就斜靠地坐在椅子上,闲适慵懒,好似是起了兴致,要与人话家常一般。
筎果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手臂搭在了萧芜暝的肩膀上,懒懒得靠着,经不住困意,捂嘴打了个哈欠。
暮秋的夜晚很凉,地上更凉,可再凉,也不及这心头蹿上来的寒意。
萧芜暝坐在椅上许久,都不见他发话,筎果倒是也不觉着无聊,拉着寇元祺身边的人闲聊着。
即想知道萧芜暝会如何处置他们,却又宁愿永远不知,就这么天荒地老的跪着,仿佛就这么跪着,能跪出一个奇迹,有人会来扭转局势。
然而然而,不会有奇迹发生,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卞东太后已然是受不了这等折磨,她开了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在风中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