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鲜血从剑刃上滴落至洁白的雪地里,摇曳的如同腊月里绽开的一朵梅花。
时光如梭,半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不止是齐湮国上下, 天下人都在等着筎果及笄的那日。
暮春夏初,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打湿了挂在窗前的竹幔。
这日筎果起得早,在厅内坐着等着二宝端早餐来,她从袖中里拿出了一张纸,问一旁正在打算盘的马管家借了一支笔,在纸上划了一下,随后就将笔还了回去。
“这是什么?”
萧芜暝突然而至,伸手就将那张划了许多斜杠的纸拿走。
筎果惊了一下,随即从位子上站起,踮着脚尖,要去抢回来,“还给我!”
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萧芜暝的身旁,已是足以与他相配的模样,只是这个子娇小,比不得高挑的北戎女子。
在萧芜暝的面前,脑袋刚好在他的胸膛前,每次她抱着他,耳朵刚好能贴在他的心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萧芜暝长臂微微抬起,即便少女跳起来,也还是够不到他的手。
颀长的身躯优雅地转了一圈,背对着筎果,萧芜暝将那纸高举着,细细地看了看,上面写满了数字,顺序却是倒着的,上头已经有不少数字被她用笔划去。
“你老实交代。”
“不说!”
筎果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跳,就趴到了他的后背上,伸手去够那张纸,娇俏的脸蛋因着急而微红。
“不说?无妨,本殿猜猜又有何难。”
萧芜暝背着筎果,毫不费力气,一手拿着那纸,一手往后托着她,冷不丁地转了一圈,吓的那丫头伸出去够纸头的手飞快地缩了回来,用力地圈住他的脖颈,尖叫着。
马管家在旁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摇了摇头,搁下了算盘,“你们一个已经是一国之主了,一个即将是做国后的人,怎么还如此闹腾?”
吵闹的两人停了下来,转头又看向马管家。
圈在萧芜暝脖颈的纤细手臂动了动,筎果提醒着他,“诶,马管家说你呢。”
“他在说你。”萧芜暝没好气地道。
马管家气的吹胡子,指着他们的手微微颤抖,“你们……你们两个!”
二宝风风火火地自外头跑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你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想被罚是吗?”
这萧芜暝说不得,筎果动不得,马管家只好将炮火对着二宝。
“管家,北戎来人了!说是你的远房亲戚,投奔你来了。”二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亲戚?”马管家摆摆手,“老夫没什么远房亲戚,定是见殿下建国,老夫是他的家臣,前来攀关系的,打发走。”
马家一家忠烈,当年那无良国主叛变,马家人为护住太子,成了剑下冤魂,马家还哪来的什么亲戚?
马昭是跟着萧芜暝一道进来的,他忍不住在旁提醒道,“爹,咱家还真有一个远房亲戚,你忘了?表叔公的舅舅的姨妈的女儿,就住在北戎都城的邻近小城里。”
“哦,是有这么一个人。”马管家摸了摸胡子,想起来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