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的灯火被红灯笼罩着,筎果坐在寝宫里的软榻上,有些坐不住,倒不是她激动,而是软榻下铺着的东西膈得她委实难受,她猜那下面铺着的东西约莫是一些花生红枣桂圆之类属意早生贵子的东西。
喜娘嬷嬷和宫女们正围着她说着喜庆的吉祥话,她们没有说累,筎果却是硬生生地给听困了。
她摆摆手,示意让夏竹将她们遣散。
待人都走后,筎果长吁了一口气,就这么戴着红盖头倒在了床上,只喊着这凤冠太重。
夏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而后又笑开,她的这位主子,平日里就没什么规矩,今天做了新娘子,安安分分的一整天,她还以为会这么乖巧到殿下回来呢。
筎果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夏竹见状,即刻走去桌边,才给她端来了糕点盘,就见她纤长的手已经从铺好着的龙凤被褥下抓出了一把红枣桂圆和花生。
她就这么躺在软榻上,一口一口的将这些东西喂进了嘴里。
“夏竹,我渴了。”
闻言,夏竹随即转头看了看桌上,那上头只摆着一壶酒,“小主子,只有酒。”
说着,她就拿起了那酒,正要倒一杯给她,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酒壶。
温润清贵的男子对她挥手示意,夏竹随即退了出去。
筎果还躺在床上喊着,“酒不要,今天晚上我可不能醉,你去端杯茶来。”
她听到有倒水的哗啦啦声音,随即是脚步声,最后她感受到床的一方塌陷了些许。
“这么快就拿来了?”筎果这般说着,一手压着红盖头,一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她伸手在前方摸索了一会,也没有摸到茶杯,微微蹙眉道,“我快渴死了。”
“那也要等本殿把红盖头掀了,才能喝交杯酒。”男子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含着笑意,听上去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筎果摸索在前方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很快地坐正了身子,双手放在身前,很是端正。
她垂着眸,看见红盖头下探进了一根秤杆,被人轻轻地挑起,她随即仰起头,眉眼弯弯地看着面前这人。
萧芜暝微微垂首,薄唇噙着笑,他对着筎果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和两个酒杯。
他这眉眼一低是与春谋,如湖心微扫,似遥遥天光,把月色温成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