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快步走至担架旁,从瓶子里倒出了那枚无刹药。
影卫们一看,便是自觉地停了下来。
筎果将那无刹药喂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后俯下身,再喂进了他的嘴里。
“此事不要传出去。”
洛易平到现在都还以为这无刹药已经被他偷走了,所以不可声张,让他有所察觉。
丹霜这才上前继续着方才的话,“那几种解药相生相克,解了一种,又会让殿下中另外一种毒,有些难办。”
而这无刹药,只能吊着萧芜暝的一口气。
影卫们将萧芜暝抬至寝宫,将他移到了软榻上,而后退了出去。
筎果站在窗外,看着殿外的影卫比早晨时还多了几倍,严阵以待。
夏竹烧了热水来,问天用被烛火烧过的银色剪子将方才萧芜暝包扎过的地方剪开,又将伤口处理了一番。
盆里的血水是黑色的,丹霜不敢用止血散,怕止血散的药性会与萧芜暝体内的毒性相克。
筎果神情凝重地看着躺在软榻上毫无血色的萧芜暝,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刺痛蔓延在她的心尖上。
“他能坚持多久?”一开口,她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颤抖。
丹霜如实禀报,“用了无刹药,暂时可让殿下支撑五日。”
破浪领了一队影卫走进殿内,对着筎果跪了下来。
“小主子放心,影卫誓死效忠殿下和您,定会护您周全。”
他们都以为筎果会在这个时候六神无主,所以私下商量了一番,进来让她安心。
却不想筎果看着他们,异常的平静。
“你们听好了,外头的影卫撤去一半,不可让人生疑。”
筎果转头看向破浪,又问道,“你的脚程最快,以你的速度去郸江,一去一回,最快要多久?”
“三日。”
她思量了片刻,随即道,“太慢,我给你两日半的时间,去郸江将夏御医带回来,不要声张,连马管家都不要惊动。”
马管家这一生,最为紧张的人就是萧芜暝,若是让他知道萧芜暝危在旦夕,恐怕也会跟来。
马管家一来,很难不让人多加猜测。
“是。”破浪应了下来,抬头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筎果自小被萧芜暝护的很好,他们都以为在这种紧要关头,是要他们这些影卫自行做事的,却不想她竟是能够独挡一面,冷冷静静地把该考虑的和他们没有考虑到的都考虑好了。
少女想了想,眉头微拧,命夏竹磨墨,她坐在案前写了一份诏令,随后又取下了萧芜暝腰间的那枚龙玺与自己的凤玺一道按了红色印泥,印在了诏令上。
她看着那玉玺印,眸色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