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霜伸手,将窗户轻轻的关上。
“殿下有疾倒是无妨,反正小主子是药。”
屋内,烛光轻轻摇曳着,将他坚毅俊朗的脸庞倒影在了纸窗上。
萧芜暝想了想,还是将这枚琼脂玉佩重新帮她戴上了。
红绳被他换过了,比以往的绳子要长一些,琼脂玉石刚好贴在她心口的位置。
“素来知道你也就是瞧着精明,实际上就是个蠢的。”
萧芜暝这般说着还不够,抬手对着她的额头就弹了一记,可这并没有让他心底那股说不出来的感受得以舒缓多少。
“天底下,我就没见过有你这么蠢的。”低哑的嗓音交织在昏暗的烛光里,他说到了最后,只留下了气声,在空气中飘荡散去,就好似他从未说过。
夏日已尽,骤起的西风惊动树梢,院中的那几棵枝繁叶茂的杨树枝头已有几片叶子变黄。
屋内有谈话的声音,本就极轻,隔着一面屏风,更是听不清在商谈些什么。
手从被褥上滑落,磕到了床沿,筎果吃痛,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萧芜暝的耳力极好,一听到屏风后少女嘶的一声,便已快步走了过去。
筎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
她欢喜地要从床上坐起,手下意识地要去撑着床,被萧芜暝眼疾手快地捏住了手腕,制止了她。
“起来做什么?”他轻按住她的肩膀后,又将被褥拉高。
屏风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吱呀声响,萧芜暝听见了,筎果也听见了。
她没有多想方才屋内还有谁,明亮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欢喜,“你醒啦?”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萧芜暝有些忍俊不禁,他挑起眉梢,如是道,“这好似应当是我该说的话。”
方醒的人是她。
“在皇城上,我看到你了,可是我总觉得是场梦,是我的幻觉,竟是没有想到,你是真的醒了。”
筎果说着话,欢喜不已,挣扎着还是想起床。
萧芜暝俯下身,双手撑在玉枕的两侧,深邃的桃花杏仁目敛着似笑非笑的眸光,薄唇微扬的弧度里溢着一层凉薄。
他呼出的气息全数洒在筎果的面上,不紧不慢地说着,“不是说连呼吸都不想与寡人呼吸在同一处,怎么这会儿见着了我,如此高兴?恩?卞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