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后，贾歌才算是留下了一口气，可身体越来越虚弱，说话也越来越吃力。

贾妈妈在病房门外以泪洗面，眼睛都哭肿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古月远远的就看到贾妈妈悲伤的样子，她走上去，不知道如何安慰，就坐在她的身边。

贾妈妈靠在古月的肩膀上，哭得惨兮兮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古月透过病房的门向里面看去，带着呼吸机的贾歌已经垂垂不已，基本上快要失去生命体征了。

贾歌似乎是感受到外面有人来了，他动了一下身子，眼睛微微睁开。

贾妈妈激动得站起来，走了进去，古月也跟了进去。

“妈……”贾歌拉着母亲的手，“辛苦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帮我活着……”

贾妈妈哭得泣不成声，身体抖动着，这对她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等我死了，把我能用的器官都捐出去吧，能帮一个人，就帮一个人，这是他说的。”贾歌在最后的时候，还在为其他人着想。

“他说的？他是谁？”古月疑惑地问道。

贾歌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黄广浩。”

古月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要停止了，她终于能从贾歌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人名。

只是，这个人名让古月觉得那么熟悉，她赶快打开了复印回来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个签名，她的心顿时一梗。

贾歌说的人，竟然和领走小花的人，重叠了！

这重大突破！

古月像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般，拉着贾歌的手，一口气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你还能提供什么线索？求求你，再多说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第382章 婉拒调查

古月的话才刚刚说完，贾歌被她的情绪感染着，有些激动。他的身体在床上不断地颤抖着，紧接着开始猛烈的咳嗽，呼吸机上竟然出现了血迹……

“护士！护士！”贾妈妈吓坏了，跑到走廊里使劲儿地喊着。

古月上前扶住了踉跄的贾妈妈，就算她想和贾歌有更多的交流，现在都是不可能了。

贾妈妈使劲儿地推着古月，把她推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她哀求着古月，几乎快要给她跪下来地说着：“姑娘啊，阿姨真是对不起，求求你放过他吧！昨天晚上，我儿子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出来，我不想让他再受这个罪了！就算是阿姨求你，不要再问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很快，医生护士慌乱地进入到病房，开始为贾歌处理。

古月站在门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在忙碌的身影，她的心也跟随波动着。

医护人员在抢救贾歌的命，他们是在救人，病人家属把他们当成神。

警察也是在救命，他们是在救更多人的命，可死者家属不理解，嫌疑人家属也不理解，把警察当成所有人的假想敌，甚至认为他们办案比罪犯更加可恶。可是，谁又站在警察的角度上去思考过问题？

古月开始怀疑自己要当警察的初衷，当初她为什么要坚持考警校，为什么要坚持成为这样被人唾骂还要坚守正义的人？是为了钱吗？是为了名吗？

古月默默摇了摇头，不，她是为了做她觉得正确的事情，为了心中“天下无罪”的梦想而奋斗。

古月一直盯着在病床上和病魔斗争的贾歌，为他捏了一把汗。她希望医生把贾歌从病魔的手中拽回来，把他留在人间，希望他能够提出更多的线索，为这个案子添砖加瓦。

经过医生半小时不懈努力，贾歌暂时没有了危险，医生却告诉家属，尽量让他不要说话，否则像刚才的危险还会再发生，或许下一次他就不会这么幸运。

医生走后，贾妈妈看到古月还坐在长椅上等待，她叹了一口气。

“姑娘，刚才你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我……”贾妈妈的眼眶湿润了，颤抖着手握住了古月的手，“我想让贾歌多在我身边留几天，哪怕他躺在那里不动，我的心都有指望，可是他如果走了……等待我的日子就是漫长而黑暗了！求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他是我的全部，没有了他，我可怎么办呢？”

这次，贾妈妈的语气平和，古月被她话语中的真情感动了。

这世上每个母亲都有这样的想法，古月完全能够理解，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可以就这样轻松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想要去争取。

“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古月紧握住贾妈妈的手，极力让她激动的情绪安定下来，“可是您有想过吗？如果我不把案子破了，那么会有更多的家庭像您这样，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失去身边的亲友……贾歌提供的每个线索对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我知道，这对您来说特别的难，儿子对你来说是整个世界，破案对您来说一文不值……可贾歌……我希望在他弥留之际为这个社会做多一些贡献，只是几句话，真的足够了。”

贾妈妈看着古月诚挚的目光，知道这对“社会”的重要性，可在她的心里，“社会”不重要，“儿子”最重要！

“不。”贾妈妈下定了决心，“求求你，别逼我。”她甩开古月抓着的手，和她保持距离，“你走吧，无论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我的想法。”

古月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古月把写着自己手机号码的名片塞进贾妈妈的手中，告诉她如果改变了主意，第一时间打给她。

带着沉重的情绪，古月从消防通道往下走，她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贾妈妈刚才的作法让古月的心全凉了，她以为贾妈妈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看问题，却没有想到她选择了亲情。

古月的唉声叹气在走廊里回荡着，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怎么？还能有什么事情难住我们漂亮的警花？”

古月一抬头，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臧九臣，停住了脚。

“你很闲么？为什么每次有难处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古月提不起和他开玩笑的兴致，冷冷地问着。

“不，我很忙，忙得没有时间闲聊，可是为了警花，我愿意耽误一些时间。”臧九臣微笑着走下来，暖了古月沉重的心，“怎么？有什么难处？用不用我来帮忙？又或者，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开心结？”

古月摇着头，说道：“不用，就是觉得人性太冷漠了，让我觉得心寒。”她微微低着头，“如果大家都能上升到有社会责任感，会不会就没有犯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