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罗她们知道四公主一向很大方,说薄礼,但绝对薄不了,一定是一份儿厚赏,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其实,钱财多少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个脸面。公主哪怕只赏一根银簪呢,将来她们把这簪子插戴在头上,对人可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这是四公主给的添箱礼”,难道旁人敢不高看她们一眼?就算想要欺负人,也得掂量掂量这其中的轻重吧?
云罗带着一个小宫女从外头进来,小宫女手里拎着个桶子,里面装着洗干净的杯盏茶碟,桶子不轻,外头又热,她一头一脸都是汗。
刘琰问:“这丫头叫什么?”
云罗扯了她一下:“还不快回公主的话。”
那小宫女有点慌,行了个礼:“回公主的话,奴婢名叫针儿。”
云罗说:“公主,她名字挺有意思,不是珍珠宝贝的珍,也不是真假的真,是针线的那个针。”
“哦,怎么会叫这个名字?你针线做得很好吗?”
这回帐子里其他人都笑了。
“不是的,她叫针儿,是因为她进宫的时候瘦得都没人样儿了,当时负责这些小宫女们的尚宫觉得她比一根针也粗不到哪儿去,就顺口给她取了这个名儿。”
刘琰觉得这小姑娘倒也挺可怜的,从这名儿也听得出她当时有多瘦小。
“你几岁了?家里哪里的?本来姓什么?”
结果这三个问题,针儿一个都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几岁,也不记得家在哪里,自己本来姓什么,她都不知道。据云罗说,她就记得娘死了,然后她就卖给了人牙,关于家里的事情,她一点儿都不记得。
“嗯,也是可怜。”
云罗连忙说:“她以前命是不好,可现在到了宜兰殿,日子好过多了。”
针儿自己也是忙不迭的点头:“奴婢能伺候皇后娘娘,是天大的福分,姐姐们对奴婢也好,能吃得饱,还有衣裳穿。”
刘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桂圆拿了一对银耳坠赏她。
这些用来赏人的小东西,平时都是桂圆管着,她现在随身荷包里就带着好几样东西。
在荷包里摸了一摸,桂圆掏出来的是一对细细的绞丝银勾,赏给这个针儿。
这对银耳勾太细了,简直比线粗不了多少,而且这么轻,放在水面上都能飘起来,可想而知也一点都不值钱。
不是桂圆看不起针儿,不愿意给她厚赏,也不是她小气,管着这些东西舍不得撒手给人。
这个针儿现在还只是小宫女,轮不上伺候主子,只是给大宫女打下手跑腿儿干活,象她现在这样,给她什么好东西,她也留不住。云罗几个当然不会看上她得的一点儿赏,但宜兰殿里未必人人都能这么宽厚大方。
这对银耳勾实在太不值钱了,没人会瞧得上。
不过再小的东西也是公主赏的,这也是脸面。
针儿谢了赏出去,刘琰伸了个懒腰:“今天下午还有一场赛马吧?母后不去看?”
药罗笑着说:“娘娘八成是不去了,今天太阳大,公主也别去了,当心晒伤了。”
晒伤是不会的,不过是她昨天玩到天黑了才来,曹皇后今天才拘着不叫她出去。
不过刘琰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