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二年,寿宁公主薨。
棺椁并未葬入皇陵。
而是寻了芒山上最为风景秀丽之处,修了座陵墓。
替寿宁公主守陵的,便是昔日的太平寺圣僧,如今的皇陵牧使陈用贞。
西山陵墓地处偏僻,少有人迹来往。
陈用贞如今虽然已经做不成和尚,但做个在家中修行的居士,还是可以的。
在窈娘守陵之余,他时常读些经书,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陈用贞慢慢念着,也不大去想窈娘。
起心动念,带来的只有痛苦。
爱慕是苦,求不得是苦。
及至后来,与她有关的所思所念,皆是难以忍受的苦痛。
他放不下,便始终记着。
啪嗒—
经书上陡然被扔了枚果核,陈用贞皱眉,望向窗外。
那里正趴着一个孩子,她藏在窗下,却不料脑袋上的冲天髻早就出卖了自己。
陈用贞捡起果核,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果核。”
孩子噗嗤一笑,也不藏了。
笑嘻嘻扒在窗台上,脑袋上的发髻一晃一晃的。
“用贞叔叔,你又在读经了。我娘都说,你就是个假和尚。心不在经书里。有空还不如去把山下那三亩地给犁了。再不行,去给村里的阿黄洗洗澡也是可以的。”
阿黄是山下村中的老狗。
孩子跟它处的很好。
陈用贞也不恼,微笑着合上经书,将孩子从窗台下提溜进屋。
“团团,你娘还说过我什么?也别藏了,趁着今天便都告诉我。”
发髻被人扯着,孩子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