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姨娘正在外头跟朱妈妈说场面话,二姑娘年轻,不知事,不是故意的,就听到里头女儿的尖叫。
她吓得脸儿一白,急忙冲了进去,就看到女儿被吓得连连后退:“华儿,你怎么了?”
她以为周婉华是被温氏给骂了,还是怎么样,当即心痛地跟温氏说道:“太太 ,太太,您要是对华儿有意见,您就跟我说,侯爷说了,你身子骨不好,所以才把二姑娘交给我带,从小到大,我连大声跟她说句话都没有过。”
“太太,太太,求您可怜可怜华儿,她规矩不好,都是我的错,您骂我就好了。”
殷姨娘说着扎心的话,放声大哭了起来,拿帕子捂着脸,哭的那叫一个风打垂杨柳,孱弱可怜。
周婉华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将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努力忍耐她们的温氏看了一眼,也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太太,太太,求您不要怪罪姨娘,是我刚才看错了,我以为您不行了,所以才吓了一跳,我错了呜呜。”
外头是朱妈妈摔的挺惨,里头殷姨娘母女哭的厉害。
温氏怒急攻心,又吐了血,面如金纸地躺倒在床上。
殷姨娘一边哭着,一边用闪闪发光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温氏逐渐昏迷的眼睛,直到温氏把流着泪的眼睛闭上,她才一头冲了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请太医,太太她又吐血了。”
温氏又吐血了,前日子太医才说了,温氏可不能再吐血了,她吐的不说血,吐的每一口血,都是她的寿数。
温氏昏迷不醒,似乎是陷入弥留。
朱妈妈在一旁死死捂着嘴,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
福安长公主都来了,永兴侯也被叫了回来,殷姨娘母女站在永兴侯府旁边,都是眼圈红红,关切地看着温氏的模样,让人一点都挑不出错来。
朱妈妈有心跳出来说是她们母女要气死太太的,可她深知自己人微言轻,侯爷又偏心这母女两个,就算把自己一条命赔进去,也动不了她们一根头发。
“胡大人,怎么样?”永兴侯见着太医起身,忙上前问道。
一屋子的人眼神都齐刷刷地看着胡太医。
胡太医摇了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宛若晴天霹雳,震得福安长公主也吃了一惊:“不是说了,至少能撑过过年吗?”
临过年可没几天了,大周国可不兴大过年的办丧事的,这对本家的运势不好。
温氏要死了,永兴侯倒是多了几分伤感,叹了口气:“那就好好的养着吧,还能怎么样呢。”
他说。
太太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朱妈妈再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发出一声抽泣,殷姨娘的目光就阴恻恻地看了过来,忽然对她一笑:“朱妈妈是忠仆,想必太太要是去了,朱妈妈也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朱妈妈不禁毛骨悚然,眼泪憋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