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了,她在里面那一年,无时无刻不想去死。
准确来说,立德书院几乎所有孩子都在想自己怎么才能死。
毕竟死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从这个地方出去了。
立德书院为了防止学员寻死,能看到的所有尖锐处全都做了处理。
书院里没有刀,没有剪刀,学员除了衣服,没有任何东西。
进去时所有人都会被仔细搜行李、搜身,不是将违禁品清理出来,而是——除了衣服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是不被允许的。
就连洗衣粉、肥皂等可能有毒的东西,都是按时按量发放。统一洗衣服的时候,一人一小撮洗衣粉,统一洗澡的时候,一人一小薄片肥皂。
硬生生撞墙?可惜,在书院里每个学员都不能离开教官的视线范围,晚上睡觉时每个寝室都有教官陪寝,学员上厕所的时间也是统一的,教官就站在没有门的厕所门口,学员没有任何单独的空间。
再说,成宇跳楼。他从哪跳?书院所有窗户处、阳台处都做了防护,防护栏是食指粗的钢筋,细密的组合在一起,连柏小枝都伸不出自己的手腕。
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悄无声息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实际情况是,学员一旦被发现存在自残、自杀的倾向,就会被更大程度的剥夺仅剩的自由——不分白天黑夜,随时都绑起来,为了防止咬舌,嘴里还会塞一团毛巾。
说出来搞笑,用四个字总结,这其实是柏小枝的“经验之谈”。
成宙还没理解到柏小枝说不可能是自杀是什么意思,后者已经垂下了眼眸。
“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是不是自杀又如何,自己在纠结什么?
人已经死了,她什么也做不到。
甚至连如何解释都觉得很艰难。
听到这话,又见柏小枝忽然从恍惚中恢复过来,成宙很难不起疑心。
“你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