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很美好的一天。
成宙坐回了磁带店门口。
阳光一如她刚来时,不刺眼的温和,磁带店仍播放着舒服的粤语老歌。
她脸上的泪水被自己擦了个干净,呆愣又木讷的,坐在小小的折迭椅上,鞋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倾覆的咖啡液。
第三滴、第四滴、直到第五滴棕色的咖啡液跳上自己的裤脚,身旁的男人才将脸上的墨镜提起,架在了额头上,斜睨着成宙。
“你怎么了这是?”
闻言,她还是呆滞着,只是脚上的动作一顿。
好一会儿,失去血色的嘴唇轻轻张开,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组成一句话。
“我我弟、是我弟葬礼。”
旁边的人愣了,收起刚刚有些不满的眼神。
“对不起。”
短暂的交流后,她继续沉默着,两眼无神的盯着虚空。
殡仪馆的车开进又开出,要将遗体搬走了。
她这才有了动作,起身走到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想要追上去。
手握着把手,单腿还没跨上去,姑姑和姑父迎上前来。
“好孩子,你就别去了。”
成家夫妇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小区门口守着,特意让两个亲戚来拦着不让成宙跟上来。
“为什么?”
她没有挣扎,收回了那只已经准备骑上去的脚,讷讷道。
“为什么啊?”
成宙没有了开始的歇斯底里,声音也小小的,整个人充满了麻木的死气。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啊?
“我弟弟死了,我亲弟弟。
“人已经死了,恨我,我想他死吗?”
她陷入了无边的情绪编织出的网,一点一点的爆发。
眼神不再空洞的一瞬间,她呼吸变得急促,手握成拳头疯狂的捶打单车车架,以此发泄着什么。
“我想吗?我做错什么了?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活着的时候防着,死了,死了还不让我看!”
周围的人们看着她发狂,纷纷侧目,姑父费了好大劲才拽住她胡乱捶打的手,安抚道:
“我给你想办法,今晚上趁你爸妈不在的时候,带你进去。”
直到这句话,才让她安分了下来
柏小枝今天没有去工作室,何进在天光初亮时来了消息,人还没到巴西,现在在巴黎转机。
她捏着手机告诉男人自己心里总是不安定,何进在电话那头安慰了她许久。
可是她还是不适,尤其是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于是直接暂时不再接预约时间纹身的客户,在家里不厌其烦地刷新着有关于巴西柔术界的消息。
“小姐,有人找。”
佣人叩响了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