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不能按时回复,小枝,加油。]
她错愕,急忙查询,才知道博特拉姆已经抢救失败,何进如约立即面向媒体进行回应。
苏亚家族的规矩,博特拉姆死后长老之位会交给他的儿子代理。
他的儿子,何进的大师兄,不学无术且已经与博特拉姆对家的三位长老达成协议。
这意味着,自己儿子一旦继承了自己的职务,苏亚家族便会即刻作为一个商标被售卖出去。
何进面容严肃,在媒体前操着一口流利的葡语,表示博特拉姆自愿放弃苏亚家族长老之位。
他退出,那么儿子无法继承职务,苏亚便形成六个长老三对三的相互制衡局面。
重洋的另一端,柏小枝也坐在了话筒前。
“你曾违法犯罪是真的吗?”
“是。”
“你对于自己客户的死怎么看?”
“成宇不是我的客户,是朋友,纹身也并没有收费。”
“你的父母说你曾试图掐死你几个月大的弟弟,是真的吗?可以理解为你心里扭曲吗?”
“......有这件事。”
第一个记者就如此的咄咄逼人,何文渊在台下看着柏小枝,生害怕要出什么乱子。
“你是因为这件事被自己父母送进里面关着的吗?”
“那是我出来之后的事情。”
“那你是因为偷东西被关进去的?”
他在等着柏小枝情绪失控或拒绝回答来作为看点,但台上这个小姑娘似乎比他想象的强悍些。
“那也是我出来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要选择违法犯罪?”
按照何文渊给她的稿子,这个时候她应该说自己被罗香廷和仔华胁迫了。
“没钱,被赶出家门了,有一顿没一顿,我知道现在很多人讨论我还没满十六的时候就做这些事情。可是我没满十六我没办法做任何工作。我也明白我就是做错事了,没什么可以狡辩的。我现在在这里说,我有能力偿还了,当时那十三个受害人我都会去联系并且给予赔偿。”
“你在爆料视频中称自己因不会使用验孕棒而被强迫用自己的手接排泄物,是真的吗?”
何文渊自打柏小枝开始不按照自己的稿件走,就有些紧张了,此刻这个恶意满满的提问让他有些恼,不管怎么作答都会被大作文章,正想说拒绝作答此类问题,柏小枝开口了。
“是真的,我被虐待不代表我应该被这样对待,我不觉得可耻也不觉得羞愧,还有什么问题?”
“那你和何进建立了......那样的关系后,会使用验孕棒了吗?”
记者带着激怒柏小枝的任务而来,为了爆出看点,台下的何文渊脸色已经烂到不能再烂,担心柏小枝会有失控。
但是没有,她只是默了小会儿,便淡然道:“我和何进建立的是恋爱关系,不是你口中那样的关系。再者,我没有笨到在被那样对待后还不会使用验孕棒的地步,不需要何进来教。”
她话刚落,工作人员便在何文渊的指示下夺去了记者手中的话筒,递给了下一位记者。
彼时的何进刚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路边等着自己的保姆车,却见还有未经允许进入场内的记者围堵在车前。
他一个都没理,直到听见有一句中文提问:“柏小枝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你们式恋爱关系,何先生可以回应下吗,是真的吗?”
一只脚已经踏上保姆车的男人停下来,将西服左臂袖口的纽扣解开,松垮的揽上肘部,露出左臂内侧那支沿着自己血脉生长的柏枝纹身。
走到那个亚洲面孔跟前,他对着话筒和摄影机道:
“是的。”
言罢,何进转身上车。
......
几乎是同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关于特殊教育机构的话题热度彻底攀上巅峰。
除了立德书院外,许多关于各种特训营、戒网瘾学校、矫正机构的帖子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成宇的死成了例子,点醒无数还被蒙在鼓里的家长,纷纷从机构内将自己的孩子接了出去。
过大的舆论压力下,这样的机构解散的解散,倒闭的倒闭。
立德书院所有教官包括校长也全部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
柏小枝,从未想过自己能做到这样一件事。
何进看了柏小枝在国内新闻发布会的全程,在自己闲下来后立刻拨去了电话。
“小枝,你做的很棒。”
电话接通的一瞬,男人毫不吝啬的夸奖合着电流音钻入耳内。
“...多亏了有你。”
她嗫嚅道。
自己的确没做什么,如果没有何进,也不会有何文渊,更不会有御星在后作助力。
“小枝直面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不是吗?我能给你的只是外物,新闻发布会我看了,小枝,你真的很棒。”
他还记得,柏小枝之前和他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便会回避。
不敢去回忆,不敢去触碰。
如今的柏小枝慢慢的脱胎换骨,讲述那些事情时坦坦荡荡。
过往的一切也许将曾经的自己踩入泥地。
但现在的柏小枝,不会被那些痛苦的经历左右。
她成长了,也走出来了。
她的内心不再是那根扭曲脆弱的枝条,而是一棵有足够底气,巍然不动的大树。
柏小枝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上飞机,小枝。”男人顿了顿,似乎还有些不自然。“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的小人木了一瞬,随即喜笑颜开。
“我也很想你!”
现在,是万物回暖的春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