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便是再如何艰难,又与他何干?
韩昀优哉游哉地啃着青枣, 怀里卧着只沈暄和抓来给他解闷儿的兔子。
自他进宫后便没给什么好脸色, 沈暄和为了讨好他倒也是费尽心力, 大到各种玉石摆件小到兔仔猫仔, 送了一大堆过来,最后韩昀只留下了兔子和猫。
兔子粘人,猫却是高冷, 韩昀不是个会哄人的,也懒得碾在猫咪屁股后跑,于是猫儿大多是下人在照顾,他和兔子更亲近些。
沈暄和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更何况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因此即便朝野上流言四起,但大婚的日子却没有半点拖延,满目的红像是血一样铺开,韩昀倚在门边,看着屋外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
然后打了个哈欠。
身后有婢女轻手轻脚地靠近,说道:“韩公子,该用午膳了。”
“撤了吧,不想吃。”
“但是皇——”
“撤了。”
“……是。”
韩昀有意折腾自己,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饿得他看兔子时要冒绿光。
下午时沈暄和过来,韩昀正搂着兔子躺在榻上看书。
沈暄和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扶着书页的细瘦手腕。
“为什么不吃东西?”他轻声问。
韩昀合上书本:“我想见他。”
“阿昀——”
韩昀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沈暄和,我要见他。”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吃饭?”
沈暄和摸摸他的脸,韩昀本就不健壮,几天没好好吃饭休息后更是饿了不少,原本清俊的脸也显出些锐利的轮廓来。
“阿昀,我哪里不如他。”
韩昀不答,不想与他争辩。
沈暄和沉默下来,他不愿再伤他,只是若想好好过下去,以沈清让作威胁终究不是个办法。他现在只想二人能够回到以前一样,让步也好,服软也罢,只要能像以前那样,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韩昀兀自低头摸着兔子,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此前他曾担心沈暄和会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但依入宫后所见,倒是他多虑了——说来也是,虽然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但起码有一点是固定的,在一段感情里,弱势的那方总是有更多顾忌。
沈暄和用沈清让威胁他,但心里到底是有所保留,毕竟他的最终目的不是沈清让而是韩昀,最后弄个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暄和并没有什么底牌,而韩昀却有,他的底牌就是自己,这招可比其他花式好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