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贵人个个都戴金子,戴着银子都是拿不出手的人物。
何家众人皆听得兴致缺缺。
秀娘自己说得兴起,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听。她说到一半,突然压低声音道:“哎……你们猜怎么着?”
张惜花并婆婆皆是这种神态:“?”
秀娘捂嘴笑道:“罗家的两个闺女,都回来了呢。变化好大呢,就感觉像朵花儿似的美丽动人,两人一左一右陪着那位老爷身边,姐妹俩瞧着关系亲密极了。”
秀娘一拍大腿,暧昧道:“我就奇了怪了。这两个人共事一夫,真的能和睦相处?一点点拈酸吃醋的事儿也不会发生?”
何曾氏不甚在意道:“你管别人这么多事作甚?”
秀娘道:“大娘,咱们自己私底下说说怕甚么?”
何曾氏对这个侄媳妇,心里是有点不喜的,不过到底不是自家的人,不好说教的太过,于是就没再说了。
秀娘接着道:“我看香琴比出阁前,长得更娇俏了。这女人呀,有了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何曾氏实在不爱听这些,偏偏秀娘一直说个不停,于是何曾氏收拾了一番,提脚就出门了。
秀娘于是转而专门对张惜花说道:“哎,那个香园呀,要是惜花你去看看就明白了。我就瞧着她脸色似乎特别苍白,病怏怏、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是月子里没坐好呢。”
女人坐月子是很讲究的,大户人家更甚。要是没坐好,十分有可能落下月子病,将来是一辈子的事儿。
张惜花心下一动。连秀娘都能看出来罗香园脸色的苍白,估计是真没坐好月子,不然,就可能是生产不顺造成的。
因为与自己无关,张惜花只听了一耳朵,并不是很在意,所以也没多关注。
秀娘叨叨絮絮说了很多,直到再没啥可讲,她才止住话头。“哎呀”一声大呼,秀娘笑着道:“也不知道芸姐儿那丫头会不会带弟弟?”她拍拍手,拂去衣摆上的皱褶,急着赶着要回去带宝贝儿子了。
张惜花顿觉耳根子清净了。
罗家为外孙办宴席的事儿,村里很是热议了一阵,之后大家都赶着收割,于是不论说闲话还是羡慕嫉妒恨的,统统消停了。
繁忙的收割,终于因为一场大雨被迫停止。
幸而何大栓时刻关注天气的变化,何家晒在太阳下的稻谷提前收了回来,防止了被雨水淋湿。
隔壁一户关系远的何婶子家就因为不相信会下雨,只顾着在田地里收割,结果新打下的谷粒全淋湿了,被她男人好一顿骂,那何婶子当即就痛哭出声。
谷粒淋湿,如果不早点摊开晒干,很快就会重新发芽,不仅辛苦全白费了,还浪费了粮食,难怪那何婶子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第二日,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下雨没法干活,何生就冒着雨赶了牛车往大良镇上走。
直到中午时分,何生便家来了。
张惜花看着他,欲言又止。
何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还没有来信呢。”他把置办的东西从牛车上提下来,递给张惜花。
张惜花接过东西,听到暂时没有回信心里禁不住有点失望。被这一件事吊着,总是很忐忑,恨不得早点得到消息。
何生买了几根猪筒骨,切了一斤五花肉,另有半斤白糖,一斤红糖,还有三斤的盐巴。加上给妹妹、儿子榆哥带了点小吃食、小玩意。
何元元与榆哥两个人外出串门,回家见到这样多东西,两个人都笑眯了眼。
降雨在一天后停止,太阳重新冒出来,炎热瞬间将雨水带来的湿润蒸发走。太阳出来了就是晒谷子的时候,村里有专门的晒谷场,晒谷场上立时就摊满了谷粒,不止是晒谷场,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屋门前,门前已经空置的稻田,此时都晒满了稻谷。
何家剩下的稻子由男人们负责收割,何元元、何曾氏、加上张惜花与何榆母子二人,分成了三波守着各处晒稻谷。
张惜花因有身孕,又得看护榆哥,何曾氏就让她呆在家里,家里舒坦些,门前、院子里晒的那七、八张竹席稻谷亦需要人不时翻晒。
别家像榆哥这般能走、能说的幼儿,早已经不需要人专门看护,一般就是哥哥、姐姐拖着弟弟、妹妹,每天按时给饭吃,糙生糙养的长得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