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沂生白一眼文泽。
怕什么?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这可能会影响到路遇景自己精神状况的问题。
试想要是路遇景知道自己每天以不同的人格出现,变了一个人,谁能接受?反正严沂生自己是接受不了。
路遇景被刺激出两种人格的事情,严沂生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不会在路遇景人格转变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
“其实你要真的想把他治好,直接把他带来这里不就好了吗?”
“你的治疗手段太强硬,他会造成二次心理创伤的。”
文泽无奈的耸肩,“给你提供的办法你都不允许,那只能顺其自然了,反正你也蛮享受的,平时不近人情的路遇景化身可爱斑比鹿,你不挺喜欢的嘛。”
严沂生发现他来找文泽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起身拿着外套打算离开:和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沟通,果然比较累。
“他的心理创伤是你给的,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你才是病因,你在,他不会好。”
已经走到门口的严沂生步子停住,放在门把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所以你认为我该离开他一段时间?”
文泽一时口快,本来不打算提起这件事情,但严沂生态度还算是不暴躁,所以……不妨可以好好的谈一谈这件事情。
谈一谈路遇景为什么会从原本的性格分裂出冷漠的性格,甚至是有一点逆反焦躁。
“坐下来谈。”
“还有半个小时,他一会儿会去公司。”
“那就谈半个小时。”
严沂生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那件事情给他的打击这么深,我以为他可以承受,是我的疏忽造成的。”
“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无解,但是你那段时间离开,杳无音信,就给了跟他一个承诺,甚至传来你坠机身亡的通知单,他在你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濒临崩溃,接到通知单的时候,脑袋里一直绷着的神经断了。”
文泽的话让严沂生回忆起从国外回来见到路遇景的场景,只能说是一团糟。
飞机坠毁,还是落在大洋里,谁都不会想到还有生还的可能。
救援人员打捞部队拼尽全力寻找,幸存者微乎其微,遇难人数却在每天增加,严沂生可以想象路遇景在那种情况里接到死亡通知单的时候,心里遭到的打击多重。
原本只是分开两地,一下成了阴阳两隔。
等他回来的时候,路遇景变了,从一个阳光健气,喜欢打球的普通大学生成了阴郁暴躁,不愿意见人整日躲在房间里面弹琴的辍学青年。
“嘿,你不用去想那段事情,要是你一直沉浸在过去里,可能你的情绪会影响到他。”文泽把水推到严沂生手边,盯着他的表情,“他身边的人和环境对他病情的影响很重要。”
严沂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气,压下脑中涌上来的回忆,“所以,你还是不赞成他拍戏?”
“拍戏的环境复杂,剧本也有不同,他去体验下是好,就怕有些剧本太深刻,能影响到他。”
“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