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垂下眼,目光看向别处,不知道怎么跟江亦铎说,毕竟他已经答应保密了。
“刘权道?是他么?是的话,师兄帮你讨个公道!”江亦铎脱口而出,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沈肆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而在派中会主动招惹沈肆的,只有刘权道一人。
“不是他。”沈肆立即否定。
“那是谁?我们第一次来御龙岛,也没有得罪过谁,怎……”话说了一半,江亦铎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是那个侮辱我们青锋派、差点和你大打出手的人?”
沈肆皱起眉头,他想让这件事就此过去,但江亦铎却猜了出来。
这也难怪,沈肆这种性格一方面很难会有敌对的人,因为他几乎算是与世无争,更别说主动挑起事端了;但另一方面又很容易树敌,因为他性格直率,说不好听的就是不知变通。或许在他心里,有些事不需要变通。
而自从他入派以来,除了五年前曾随萧连澈去了趟常云山东陵派外,其余时间都在青峰山上修练,不存在与外人结仇的机会。这次参加御龙会武江亦铎又是一路同行,算得上有仇的也就是当年那个欺侮柳晴风的散修,再者就是源海派的歪嘴弟子了。而散修基本是不可能在源海派行凶的,所以答案非常明显了。
“这也太过分了!阿肆你等着,我……”
江亦铎气急败坏地还没说完,沈肆赶忙拉住他的袖子,道:“算了江师兄,也没什么大事,此时不宜与源海派闹出矛盾。”
“可是……”
“江师兄,我……脚腕痛,你拿了药是么?”沈肆说着,露出一脸吃痛的神情。
江亦铎心有不甘,但是被沈肆的神情弄得没了脾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若把事情闹大,两派都会很难看,于青锋派重回修仙界也十分不利。可是他就是气不过。
“这什么人啊!明知道我们是来参加会武的,竟然把你的脚踝伤成这样!太恶毒了!”江亦铎一边愤愤念着,一边让沈肆往床里坐一些,将受伤的脚搭在床边上,自己则拿了个凳子坐在床前。他从一个墨绿色的小铁盒里挖出一点白色的药膏,然后抬眼看着沈肆道:“忍着点啊。”
“嗯。”沈肆应道。
江亦铎随即又低下头,将食指上的药膏小心翼翼地轻涂在沈肆红肿的脚腕处,一边涂一边还不时看看沈肆反应,生怕弄疼他。
而对于沈肆来说,这药膏涂上后,原本燥热疼痛的脚腕竟生出了一丝清凉之感,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江亦铎一听,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担心问:“我弄疼你了?”
这话令沈肆不禁轻笑出声,道:“江师兄当我是孩童么?这药涂上清清凉凉,一点都不疼了。”
江亦铎:“真的?”
沈肆:“嗯。”
江亦铎:“那临走时我问唐珏多要两盒好了。”
沈肆:“……”
“开玩笑的。”江亦铎说完又认真涂了起来。
沈肆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亦铎,看着他如扇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他因小心仔细而微张的唇,心里忽然生起一股燥热,眼前有些迷蒙,脑海里竟出现了一幅幅旖旎画面,一时间竟然口干舌燥起来。
但沈肆很快回过神来,知道要赶快停止这不应该的幻想。他尽量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紧紧闭上双眼。在呼气的时候快速眨了几下眼睛,胸闷的感觉这才减轻了一点。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江亦铎连头都没抬。沈肆以为瞒过去了,谁知江亦铎忽然笑道:“还说不疼,不行了吧?肿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