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度克也背着面盾牌,这年头的八旗真满洲都是全能战士,马战步战射箭肉搏样样精通,所以携带的兵器也就比较杂了,弓箭盾牌火铳柳叶刀等等的都可以带,只要置得起,也扛得动。
听见有人喊“标枪”,鲁度克连忙扔了弓箭去取盾牌,不过还是慢了一拍,没等他举起盾牌,标枪就扎下来了。周围一阵噗噗的声音,吓得他汗毛倒竖。已经有人被扎了串,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不过鲁度克还算走运,毫发无伤。他赶紧把藤盾顶在头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呼呼呼的风声。第二波标枪攻击开始了!
又是一阵嘭嘭嘭的闷响,应该是标枪扎上藤牌了,间或也有几声利刃刺入人体的瘆人声音和惨叫声。
鲁度克比较走运,仍旧没被扎成串串。但是他身边却有个瓜尔佳家的汉子被标枪扎穿了胳膊,正跪在地上嗷嗷惨叫——他其实已经举起藤牌了,可是依旧没有完全挡住穿透性极强的标枪!
不过标枪虽利,但是携带起来不方便,投掷又太费劲儿。所以数量不会太多,现在对面已经投了两波,应该差不多了,接下去只要不是斑鸠脚铳上场,鲁度克就不惧了。
鲁度克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嘣嘣的震响,然后他的左臂就是一沉,上面嘭的一声闷响,他不用看就知道是支明军的长箭,肯定无法击穿他的藤盾。
发现对方开始射箭,鲁度克也送了口气。他的人不仅有盾牌,而且还披着两层三层的甲胄,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力有限。
“收盾牌,取弓箭!”鲁度克连忙下令部下收盾取弓,和对面的明军对射。
后世大清朝最喜欢吹弓马取天下,这个说法当然有点夸张,八旗兵的装备既多又好,可不止弓马。不过他们在这两方面的优势的确不小!
但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并不在于弓箭射得比较准或是马骑得比较好,而在于他们的“全能”。鲁度克手下有二百多战士,人人都能骑马,都善于肉搏,也都能射箭!
而和他对上的一个克难新军的步兵营人数虽有五百,但是其中弓箭手只有一百二十人,真正能射的只有八十人。而且这八十人射箭的本事还是比不上对面的二百多,不论是准确程度还是射箭的速度,都差了一些。
也就是说,五百人的克难新军步兵营拥有的弓箭火力,大致上只有一个两百余人八旗满洲牛录的三分之一。如果再有一个牛录上来,使得双方在人数上相等,那么八旗兵在弓箭火力上就会有六倍的优势!
好在克难新军的一线部队都配齐了甲胄,无论是布面甲还是板条甲,只要质量过关了,在防箭方面的效果都还不错,哪怕是专门用来破甲的梅针箭,也只能从甲片之间的缝隙突破。
而且克难新军这边还有一百多个刀牌手可以摆在第一排挡箭。
所以这个克难新军的步兵营虽然在弓箭火力上不如对手,但还是能支撑得住。
就在双方先头部队展开弓箭互设的时候,他们的后续部队也上来了。克难新军这边上来的是另一个步兵营,而清军则是另外四个牛录——被阿尔津派出去打头的一个甲喇有五个牛录,鲁度克带着一个,现在剩下四个都上来了。这下满洲兵在数量上可就略占优势了!
在这种情况下拼射箭是必输的,毕竟依靠布面甲和板条甲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免役箭镞的杀伤,面对敌方六倍的箭镞火力优势可扛不了太久。
“擂鼓!准备冲锋!”
临阵指挥的田卿意也知道拼射箭不行,于是就下令擂鼓组成冲锋阵了。
两名鼓手就跟在田卿意身边,听见团长的命令,就擂起了皮鼓。克难新军的这些兵士早就被“997”搞出条件反射了!听见鼓声,根本不需要大脑思考,身体就有了反应。
田卿意手下的两个营原本是摆出“疏阵”的,疏阵是用来守御的阵型,长枪手的队形比较疏散,弓箭手可以“藏在”长枪兵的队形当中射箭。
但是现在要发起冲锋了,松散的疏阵就不能再用了。
一阵密集的鼓声响起后,明军的变阵就开始了。先是“藏在”长枪兵队列中的弓手后退,在阵后重组成了三列横队,继续抛射羽箭。
接着是护着长枪兵的刀盾手散到长枪兵两边和长枪兵一起组阵,一边两摆个排,另一边是一个排。
在刀盾手移动的同时,长枪兵的阵型开始“缩紧”,第一排、第二排的兵士都放平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