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道:“朕给你们的出路有两条,一是参加考试......考文、考武,你们只要能精通其一,朕就让你们进司礼监或御马监!”
南海子净军有两三万人,没准就有几个堪用的。而朱由检的帐前亲军也需要太监去当监军当文书,如果能用南海子净军中选出些人也是好的。
朱由检又道:“如果考不上司礼监或御马监......朕也给活路!不过不能在北京城呆着了,朕会安排尔等去充当藩府、郡府的护卫净军。”
他扭头对于身边的几个大珰道:“刘应坤、曹化淳、涂文辅、纪用、陶文......选拔净军中的才俊入司礼监和御马监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百里挑一,选个二三百人出来。其余的就分给藩府、郡府充当护卫。”
说着话,朱由检语气忽然放沉:“如果还有人再闹事,那就一定是魏逆的余党,直接打杀!”
......
朱由检开始解决南海子净军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天启七年十月十五,北地已是寒风凛冽。北京城的永定门的门洞里,这个时候正有几两看上去非常陈旧的马车停着,其中一辆是坐人的马车,车厢宽大,里面应该可以并排坐两三个人。赶大车的马夫在前排缩着脖子,笼着袖子,就等车厢里的官老爷发话。只是车厢里面的两人却还谈得兴起,迟迟没有告知车夫该往哪里去?
“稚绳兄,当今的这位圣上和先帝那是大大不同的,虽然年纪比先帝还小几岁,今年只有17岁,但行事却相当老辣!”
说话之人赫然是武英殿大学士,刑部尚书李国?。
“他真有那么老辣?我给先帝当讲官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他多次,还曾经指点过他读书。比起先帝,他倒是用功不少......也许会比先帝英明一些吧!”
和李国?对话的是个六十多岁年纪的男子,国字脸,留着络腮大胡子,眼眸非常有神,鼻子又大又挺。这人就是孙承宗,天启皇帝的老师,同时也是东林君子们的希望,当然也是魏忠贤最想除掉的“忠臣”。
这位孙大忠臣和李国?都是保定高阳人,关系向来不错——在原本的历史上,李国?因为在魏忠贤掌权的时候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大学士,所以在崇祯元年时成了御史和国子监生斗争的对象,被弹劾得受不了,主动请辞时,就推荐韩爌和孙承宗自代。
不过现在李国?还是正人君子们的希望,当然不会有人弹劾他了,而且还把他当成了清流领袖和东林君子。
李国?也觉得自己是清流、是君子,对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这三个“阉党”大学士看不顺眼,连刚刚到任的王在晋也看不太上,只有还在北上途中的徐光启能入眼。
当然了,对孙承宗这位前朝帝师,他还是非常敬重的,要不然也不会出永定门去迎接这位高阳老乡了。
听了孙承宗评论朱由检的话,李国?连连摇头:“今上岂止英明一些?今上简直是太英明了......这才多少时间?就已经把外朝内廷全部都掌控住了!这两天就在裁南海子净军,在整顿锦衣卫,还......还收了一群阉党奸佞的赎罪钱,据说还要用这笔钱去建什么帐前亲军。”
“什么?赎罪钱?”孙承宗一听就愣住了,“这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本朝什么时候可以用钱买法?朝堂之上就没人劝阻吗?”
“劝阻?”李国?苦苦一笑,“昔日魏逆势大,朝中的文武百官,有几人没有附和?天子的赎罪券,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说的也对!”孙承宗拈着胡须,用眼角瞄了自己的老朋友一眼,心说:你大概也需要花钱赎罪吧?你虽然不是阉党的铁杆,但毕竟和魏忠贤共事那么多年,好像关系还不错......很难说清楚啊!现在朝中阉党势大,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他叹了口气,又问:“那么天子准备怎么处理辽东之事?”
李国?道:“天子现在倚重王在晋、袁可立,似乎想在蓟辽主守,同时在辽南、东江进行牵制,以持久战对抗东虏。”
孙承宗眉头紧锁,思虑良久,“如此办法,就怕东虏变成又一个西夏,甚至是又一个契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