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海富贵应了一声,就转身下了凤凰楼。
今年已经36岁的泰松吩咐完毕,又拿起一本豪格从海州发来的奏章,眉头微蹙着看了起来。
一阵脚步响动传来,然后就看见须发花白,大腹便便的代善在海富贵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见泰松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也不起身迎接,代善显得有些不快,嘟囔着道:“太后,你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早两年你可都是在凤凰楼下面迎我的。”
泰松放下奏章,看了一眼老代善,轻轻哼了一声:“嫌本宫架子大,你可以不来啊!”
泰松太后能说这话,说明她的翅膀已经够硬了!她在察哈尔部的时候,就是个带兵的女人,在兀良哈被朱由检抓去后,就代替姐姐出掌中军万户斡尔朵,当然知道要怎么抓刀把子。
所以在母以子贵,当了太后之后,就一直牢牢把持着蒙古正黄旗,还以儿子的名义,自封为蒙古正黄旗旗主——这是八旗蒙古中唯一的旗主(根据满清的旧例,只有满八旗才有旗主)!而且她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自身的号召力,不断招揽蒙古散民加入蒙古正黄旗,将蒙古正黄旗下的牛录,从最初的25个,发展到了如今的40个。
另外,她还建立了直属自己的“太后旗鼓包衣甲喇”,整整五个牛录的精锐,随时可以拉出一个方阵营外加一个炮兵队的兵力。其成员都来自两黄旗汉军、两黄旗朝鲜和野人女真。
有这两支基干武装,泰松太后在沈阳的权力,就变得相当稳固。
代善被泰松怼了一句,却也不敢发作,只好打着哈哈道:“哎呀,我怎舍得不来?我不来,你又睡得着吗?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洗洗睡吧!”
“睡?”泰松笑了一声,“我的代阿玛,你现在是白天不见人影,晚上才回到我这里,来了就睡?也不议一议军国大事?”
代善一摆手,“有什么好议的?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有德格类、硕托、瓦克达、济尔哈朗他们几个辅佐你还不够?”
“往年是够了,”泰松将豪格的奏章递给代善,“但是今年这个崇德七年却不够了!”
“不看,”代善一摆手,“眼睛花,看不清。你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泰松收起奏章,道:“豪格在奏章上说,毛文龙会在天暖后致仕隐退,南朝的兵部尚书史可法将会出任辽东督师兼平辽总兵官!”
代善哧的一笑:“我当什么事儿......去年袁崇焕被调去北京,换孙传庭当蓟辽督师时,咱们不也惊了一场。结果呢?还不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了?”
泰松看了一眼代善,又道:“可是豪格的奏报上还说,南帝会亲临旅顺口巡视平辽军!”
“什么?”代善闻言就是一口凉气儿,“朱由检真的要来辽东?”
泰松轻轻点头,“已经正式宣布了......平辽军方面已经开始准备了,旅顺口的行宫都开始建造了,应该是错不了的。代阿玛,朱由检这回可是来之不善啊!”
代善咬咬牙,“还用你说?朱由检喜欢临阵,他亲临辽东,十有八九是为了督军北伐!”
泰松脸色铁青:“是啊,由复州永宁堡北上盖州只有120里,由永宁堡到海州也只有250里......一旦海州陷落,南军就能通过辽河水路把大军和粮食直接运过去。
而海州一旦成为南军北上的根据,辽阳怕就守不住了,辽阳距离海州也才120里......再由辽阳北上沈阳,也才100里啊!”
其实收复辽阳、沈阳的最佳路线根本不是出辽西,而是走辽东半岛直取辽河河口。打开了辽河河口,明军的粮船就能直接开到辽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