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离眉头紧锁,延颈往前头看了一眼,还是崇山峻岭看不见头,只剩下一炷香时间,即便不被这里牵制,路上还有邪祟扰袭,恐怕按时回去是玄了。
沈知离回头冲着刚刚过来的虞厄喊道:“你先把那人带走,我跟阿泽把他甩开,现在时间不多了,否则我们都没法脱身。”
虞厄摇一摇头,在远处地面上飞快画好阵法,一面道:“人不用管,你们先走,我的任务都作完了,我去把它引开。现在时间不多,前面还有两座山,邪祟我都除净了,你们只要赶紧些过去就行。”
小沈知离皱眉道:“这东西不好对付,你一个人恐怕应对不来。”
虞厄道:“我不上手,只是把它引到后面山谷里去,扶风修士就是把山里原本的邪祟压在那里,里面有伏魔印偈。再说刚刚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
“那你多加小心,”沈泽说着便跳过去拖沈知离,“快点,刚刚钟已经响过三声了!”
小沈知离反手扔一道阵法出去,却还在犹豫不决,“不然我把彩筹给你,你自己跑去,我在这里跟他一起把这家伙……”
他话没说完,便听一旁虞厄道:“你修为尚浅,在这里一会恐怕我还要分心照看你,再者人数不齐可是要扣分的,后半段彩筹全在我手里,你们这样赢白灵府可就玄了。”
小沈知离咬着下嘴唇看他一阵,听见“白灵府”三个字不由皱紧了眉头,最后还是被沈泽拖着走了。
楚家就在山下,沈知离跟沈泽两人从山中出来便看见了,楚承朝此时年纪看上去更小,被一个锦袍青年抱着往这边跑,远远看见他们便急忙挥手,喊道:“沈家公子,你们没事吧?!”
“不打紧!”沈泽打手势示意他们别上山,直接从山下取道继续比赛,同时两人也加紧往终点赶。
前头一路当真如同虞厄所说,树林阴翳不见日光但是一只邪祟也看不见,前路畅通故而一道都跑得很顺畅,两家到的时候案上香还剩了一半。两家到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最早,但按着彩筹算楚家要略逊一筹,故而成了第二。
这时候虞厄所在的那一分屏上又出现了几道人影。
虞厄已经带着那只蛊雕到了山边一处悬崖上,下面就是有印偈的山谷。印偈蛊雕自然还是认识的,在崖边徘徊不肯往前,虞厄此时虽说已经结丹,但总归年轻,与它周旋一时不辨高下难舍难分,就在这时,又有几道白色的人影靠近过去。
为首的一人在暗处看了一阵,忽然找准时机抬手一道真气猛扫出去,一下便将悬崖边的巨兽连带着跟它缠斗的虞厄一起扫落下去。
那凶兽被一击重创,原本就已经被虞厄耗得差不多,一下子身子便被这真气带出很远,背上翅膀刚好撞到斜侧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不待他扑腾着飞起来身子变直直坠落下去。
虞厄则刚好抓住了岩壁外突出来的一处盘曲的树根,一阵乱石纷纷落下之后方才稳住身子,正要在岩壁上借力上攀,就见从上头一人探身出来,朝他伸出了手——是白灵府为首的那个青年。
他看着虞厄微微一笑,“做替身真是辛苦你了,抓住我拉你上去。”
虞厄眉心微微一颦,最后还是将另一手递给他,被缓缓拉了上去。
谁知被拉上悬崖之后虞厄尚未站稳身子,立马便被周围突然发难的一人用咒术困住了身子。
白灵府为首的那青年又是微微一笑,按着他的肩膀扶他站稳,缓缓道:“我听说,你手里的彩筹都被你烧了?”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是刚刚被虞厄劈晕的那个青年,现在靠在树上,神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恶毒。
虞厄抿了抿嘴唇,开口淡声道:“你只是跟我说让我做替身在后面接应,没说还要有凶兽来加害与人。”
虞厄面前的白衣青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着他淡声道:“燕桓只说你伸手修为了得,口风严谨,可没说你胸中正气凛然。他要这样说,我可不会让你来做替身。”他说完笑了笑,手中不知哪里来的一把小匕首,捏在指尖摸索把玩,顿了顿才又道:“但是既然你答应来给我做替身,那就早该知道这不是什么正支的勾当,现在又来装什么君子?恶虽小不能为,这话你听过吧?你是替身,即便如此正气,也是没法做君子的,否则被人说是伪君子,还不如被叫一声小人来的好听。”
虞厄看着他没说话,却听那人又自顾自道:“白灵府养了你三年,心法身手你也都学到了,我爹他老人家还天天夸你是根好苗子,恨不得倾囊相授……你呢?!”他越说情绪越激动,一双眼瞪得又大又圆,额角青筋暴起,恶声道:“现在,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几人身上加起来就这几根彩筹,你让我如何再去?!白灵府今回就是这比场上的笑话!!”
说完这一句,他手中短刃瞬间一阵灵光暴长数尺,被他往前一送,一下便从虞厄下腹猛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