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玖无辜地眯了眯眼,叼走勺子里的混沌,就这样当着迟鸣的面,身形逐渐缩小,变回了儿童版的样子,然后鼓着腮帮吞下食物,“像这样吗?”
迟鸣不知作何反应。
小九指了指勺子,奶声奶气说:“爸爸,喂我。”
迟鸣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而事实上,他确实挖了,往后几乎半个月,他都没再见到成人版的阎玖,不用任何人拦着,自动自觉开启了清心寡欲模式,整个人佛得厉害,头发一剃就能cos和尚。当然,这是后话,在阎玖刚刚变回小九的当下,迟鸣完全没考虑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阎玖昨晚派了猫头鹰出去打探消息,今天来回话的是一只尾巴特别长的喜鹊。
小九在午饭后就换上了小号的居家服,可爱巴巴地搬了个凳子去阳台坐着,支着下巴听喜鹊叽叽喳喳,这些鸟语迟鸣一句不懂,只是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地,把小九的表情换算到阎玖身上。
待汇报结束,小九告诉迟鸣:“照片是经纪人拍的。”
就像迟鸣之前猜的,罗蔓清确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但她经纪人就不一样了。
经纪人名叫袁小梅,今年刚好三十岁,原本也是演员出身,但混了几年不见起色,一有机会就改行做了经纪,她是那种从小自身条件很好,聪明漂亮,但被家庭条件限制了发展的孩子,觉得命运不公,对出人头地有种近乎魔怔的渴望,尤其在三十岁的当口,她哪怕不择手段,也想证明自己。
罗蔓清虽然外形条件非常不错,但性格不够圆滑,不算袁小梅手里最好的人选,之所以对她这么“上心”,是因为这姑娘几乎跟她相反,没那么聪明,也没太多上进心,之所以能进这行发展,是因为家庭条件优渥,钢琴舞蹈打下了非常好的底子,后来因为文化课不行,就读了戏剧学院,毕业后在家里的支持下,即使不求上进也一路混到上了女主的位置。
这姑娘现在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教育投入和社会资源自然不用说,脸蛋儿当然也得益于父母的优良基因,在袁小梅眼里,这样一个人简直是对她人生的嘲讽,明明抽了一手好牌,偏偏还不肯努力,出于这种复杂心理,袁小梅一有机会就把罗蔓清往风口浪尖上推,成了,她作为经纪人可以分享成功,不成,她也乐得看到罗蔓清掉下来摔个狠的,认清残酷的社会现实。
小九把已知情况告诉迟鸣,问他:“你怎么想?”
“所以,袁小梅几次试图拉皮条,把罗蔓清塞进导演被窝都没成功,包括《仙缘》在内?这样看来……”迟鸣故意但又假装不经意地说,“罗蔓清果然是个好姑娘吧。”
小九摸出一颗棒棒糖,哗啦一声撕开糖纸,起身往客厅走,“我去补一下《仙缘》,前面九集还没看呢。”
迟鸣一把将他捞回来,放在腿上抱好,“你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
小九从嘴里拿出湿漉漉的棒棒糖,送到迟鸣嘴边,“我啃过的棒棒糖也很可爱,尝一口吗?”
迟鸣不想跟未成年间接kiss,就迂回拒绝,接过糖,反手又给小九塞回嘴里。
小九眯了眯眼,脸上的鼓包从左边移到右边,忽然凑近,作势要亲到迟鸣嘴上。
迟鸣立刻躲开,小九则露出得意的微笑,“很有趣的反应。”
迟鸣:“……”
小九:“继续说,罗某某是个好姑娘,然后呢?”
“然后……”迟鸣惜命地转了话锋,“按你说的,袁小梅在炒cp之后还有一系列的计划,虽然现在说不好她到底怎么行动,总归是要给罗……咳,罗某某搞得半黑不红,再威逼利诱,让她接受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也就是,要在成就她的同时,也把她毁了,这事跟我关系有限,应该就到炒cp为止,后面……”
“还不够吗?”小九嘎嘣一声,把棒棒糖咬碎了半颗,清澈的眼中透出明显的暗色,迟鸣知道他很不爽,遇到这种事,他自己也非常不爽,但他不愿意自家小九跟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接触太深。
狗子咬你一口,你咬回去确实解气,但免不了惹一身狗毛,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他家这位可是神鸟,本来应该无忧无虑过着清风霁月的生活,是为了他才选择像人类一样生活,也是为了他才进入这个圈子,小九叫他爸爸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他确实要像长辈一样照顾他,对他负起责任。
迟鸣自己也摸一根棒棒糖,试着让话题不那么严肃,“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过这个袁小梅就比较麻烦,一堆计划都是‘未遂’,到现在也就恶意炒作了一把,说她是坏人吧,也是那种没什么天赋的坏人,放在电影里最多就是炮灰,当不了反派boss,你说,为了帮罗……咳,罗某某出气,咱们应该怎么教训她一下比较好呢?”
小九果然get了话里的重点,“帮罗某某?我看起来有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