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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7节(1 / 2)

萍儿哭得可怜,秦缨在旁分析道:“凶手知道萍儿要送茶,也知道她回去的必经之路,还知道元宝的习性,因此利用铃铛声引开了萍儿,而后将毒下在了茶盏之中,她并无错处。”

这话有替萍儿开脱之意,萍儿本已吓得面如死灰,听见这话眼底才恢复了两分活气,谢星阑看秦缨一眼,吩咐萍儿:“带路,去昨日听到铃铛声的地方看看。”

萍儿双腿发软的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往来路走,从厨房去崔婉住的菡萏馆,要经过两处馆阁与一处花圃,萍儿被引开之地,正是在花圃旁的廊道上。

这廊道一面临着花圃,一面靠着镂空的花墙,花墙外则是通往后花园的木槿花林,萍儿在廊道中段站定,指着花墙道:“昨日奴婢走到此处听见的铃铛声,当时端着热茶不便,便将茶盏放在了护栏扶手上,而后退回几步,从后面的小门进了花林——”

花墙前后皆有通往木槿花林的小门,而廊道前后,又连着通往前院的回廊,可谓是四通八达,谢星阑带着人前后查看一番,虽在花林之中发现了些脚印,可昨日宴会来往宾客仆从众多,痕迹杂乱,根本无法确定哪个是凶手的。

待从花林回来,便听秦缨正温声问萍儿,“你们小姐让你去倒茶的时候,身边都有哪些人?”

萍儿抽泣道:“就紫娟姐姐和碧云姐姐,没有其他人。”

秦缨皱眉,“那凶手如何知道你们小姐要喝茶呢?”

这般一问,紫娟上前道:“我们小姐很喜欢喝花茶,因她有喘病,几乎每日都要喝上七八盏,如此养着,这些年来小姐几乎没犯过病——”

秦缨皱眉沉思,这时谢星阑回到前廊,“凶手对你们小姐的生活习性十分了解,白日下毒不成,晚间又在映月湖畔将你家小姐害死了,昨日来的宾客之中,有谁知道你家小姐这些习惯,又有谁知道猫喜欢跑出院子?”

紫娟和碧云面面相觑,碧云犹豫一瞬道:“其他人奴婢不知,不过常来我们府上的,也只有崔世子和林公子,有一次元宝跑到了伯爷的书房里,还是崔世子将它捉住的。”

谢星阑眼瞳一暗,“崔慕之——”

“不会是他。”秦缨忍不住开了口,“凶手身量不算高,且昨日他是最后一拨去假山的,那时暗渠放水结束,由此便可排除他的嫌疑。”

谢星阑略带嘲色道:“你如此着紧此案,便是不愿崔慕之染上嫌疑?”

秦缨亦没好气,“我知道谢钦使的意思,你是说我查这个案子是为了崔慕之,可若是如此,昨夜陆柔嘉被冤枉,我何必为她洗清嫌疑?她若真被冤枉成杀人凶手,长清侯府难道会娶一个死囚为世子夫人?”

这正是谢星阑想不通之地,但他也不会相信秦缨查案与崔慕之毫无干系,这时,谢坚带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公子,大夫看过了,已经辨出了所用之毒——”

大夫上前行礼,而后道:“启禀大人,经小人查看,花圃里的毒药乃是剧毒雪上一枝蒿,此物用药可治跌扑肿痛、风湿红肿,但毒性极大,用之得当治病,用之失当致命,内服必经炮制,且要严控用量,普通人误服黄豆大小的药丸,便会中毒身亡。并且,此药颇为珍贵,寻常药铺极难采买。”

大夫说完,谢星阑心底似乎有了计量,他摆手令大夫退下,转身对秦缨道:“看来,陆柔嘉的嫌疑还不到彻底洗清的地步。”

秦缨皱眉,“你是说此药难得,御医世家的陆氏必定有?”

谢星阑默认,秦缨却摇了摇头,“这一点的确有可能,但谢钦使莫要忘了,凶手熟知崔婉的生活习惯,还对那假山石洞十分熟悉,而昨夜,陆柔嘉根本没去过假山。”

她又道:“破案讲求证据,我相信谢钦使不是赵镰那样的渎职枉法之人。”

这话分明是褒义,谢星阑却听不出一丝赞扬,但他也不恼,他那般说,无非是给她递个话头,看她是否接下,如今看来,她对陆柔嘉并无他传言中那般敌视。

这便更令人费解了,见她又前前后后地查看花墙和护栏,谢星阑又问道:“你如何知道凶手身量不高?可是与昨夜用玉钗丈量有关?”

秦缨身形微僵,回头时,她目泽微深地打量他,而后做了重大决定一般地道:“我可以告诉谢钦使秘诀,但谢钦使需得让我与龙翊卫一起查崔婉的案子,可否?”

谢星阑盯她半晌,点头,“成交。”

第8章 二死

“坊间一直有‘立七坐五盘三’的说法,便是说所有人的身量与头长,都存在某种比例,而人之赤足长短,甚至是手印长短,与身量比较也存在规律,若知晓一个人赤足尺寸,便可靠着一个推演算法,大概测算出一个人身量几何,当然,前提此人是寻常人。”

秦缨说完这话,提笔写下了一长段文字,她将公式演化成古代计量之法,很费了些周折,但这让谢星阑一看,便明白是如何算得。

谢星阑扫秦缨一眼,“这是你在国子监学的?是哪位夫子教授?”

谢星阑也入过国子监,国子监有大周最好的明算先生,但在他的记忆之中,似乎从来没人去算什么身足长短。

秦缨知道他会质疑,“这些奇门之技,自然不是国子监教的,我从何处学来谢钦使就不必管了,只需知道,这法子对破案很有用处。”

谢星阑又想起了谢坚说的,她为了崔慕之什么都做过,那知道这些三教九流之术似乎也不足为奇,谢星阑将这张纸收了起来。

“假山山洞可搜了?”秦缨最关心的还是案发现场。

谢星阑道:“搜了,除了找到了一些灯油之外,并无其他发现,疑似凶器也找到了,是湖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现如今知道凶手这般多特征,依我看,还是要从与崔家来往最多的几人入手。”

“灯油——”

秦缨抓住了重点,“可是新鲜的灯油?”

谢星阑颔首,“是,应该是昨夜他们入内游玩之时,谁的灯油洒了。”

秦缨道:“但昨夜证词之中,无人提起过。”

“山洞内崎岖不平,洒了灯油乃是寻常,许是谁惊慌害怕,忘记说了。”

谢星阑觉得这不算什么,秦缨却莫名觉得古怪,她立刻道:“我去看看。”

二人出了临时寻的偏堂,直往后园去,但刚走到垂花门外,竟碰上崔慕之和林潜出来,双方打了照面,秦缨却并未与二人招呼,她径直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得急,走的心无旁骛,谢星阑在后面诧异地扬了扬眉。

谢星阑也未多言,待他二人入了后院,崔慕之和林潜也有些意外的愣了愣。

假山周围守着不少龙翊卫,见谢星阑跟在秦缨身后回来,皆不明其意,等谢星阑命人带路,才有人领着秦缨走了进去。

假山内小道蜿蜒曲折,几缕微光从头顶缝隙投下,还需打着火把才能看清,秦缨一路走到发现灯油之地,只见小片棕色油渍洒在一旁石壁上。

那油渍处齐膝高,真像是不小心倾倒,秦缨仔细看了看油渍溅落的方位,又抬眸看向出口的方向,“此处距离出口还有多远?”

谢星阑在她身后道:“还有小一半路程。”

秦缨往前走,刚拐了个弯,便见着一处岔口,竟然是另一条路也通到了此处,她看着这岔口,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如果是有人故意将灯油洒了呢?”

“故意将灯油洒了?”谢星阑不解,“这山洞黢黑,全靠灯笼照亮,洒了灯油岂非寸步难行?”

秦缨目光灼灼,“但如果有人不想往前走了,却又找不到好借口,那灯油不够了,便是最无懈可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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