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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7节(2 / 2)

她成竹在胸地道:“暗渠每天晚上戌时一刻开始放水,等暗渠内水流充溢,要等到戌时二刻,而这假山洞内的小径错综复杂,却有两条地势低洼的路紧紧挨着暗渠,当暗渠内流水充溢时,会令两侧人的声音传得更快更远,这也是为何,我刚才明明走了很远,你们还能听见我声音的缘故……”

“当日傅灵和吴舒月进洞后分开走,傅灵有意将吴舒月带到了这条小路上,如此才让吴舒月做了她的不在场人证,而其他人在别的时刻进洞,哪怕巧合之下走到了这条小路上,也不会发现此特点,要沿着这条路走,便要任何一个茬口都不走错,也颇为困难,这所有因素放在一起,才使得哪怕假山造好了多年,却无人发现古怪。”

秦缨一口气说完,又回身去看来路,“并且,即便有人偶然撞见这一现象,也绝不会深究,只有看了图稿,且仔细研究过的人才能了如指掌。”

秦缨说了这许多,令在场几人皆惊愣当地,谢星阑蹙眉问,“为何暗渠内水流充溢,便能令人的声音传得更远?”

秦缨这下再没适才沉稳,“这个……”

她的为难显而易见,谢星阑便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秦缨想了半晌,终于眼底一亮道:“你应当听过军中有伏地听声的说法,万军来袭时,风中无声,可当人趴在地上,却能在地里听见隐隐的马蹄声响,由此来提早判断兵马来袭。”

谢星阑眯眸:“这是一个道理?”

秦缨秀眉一扬,“自然,她们分开行路时,为了听清对面人的声音,也会靠近石壁,此时石壁内并非中空,而是流水,自然能听得更清楚些,何况我也演示过了,你总该信得,如此一来,傅灵的不在场证明便不作数了,再找到直接证据,距离破案之日便不远了。”

谢星阑一眼看透她在回避此问,前次用脚印推断凶手身量时她也是如此,今日,她又能勘破此等玄机,只是因为听说过行军打仗时会伏地听声?

谢星阑心底涌起强烈的怪异之感,但秦缨的确破解了这个谜题,他当机立断道:“以防万一,再试一次。”

石壁后沉闷的水声未断,而今夜放水的时辰将过,他们没多少时间了,秦缨这次对谢坚道:“你和沈珞同去,让他带你走一次,脚程要快,不可走错,过一路口出一次声。”

谢坚连忙应是,他和沈珞打着灯笼,很快消失在了转角之后。

秦缨这次与谢星阑站在一处,先是听见谢坚数声,而后他声音消失,秦缨心底默默算着时辰,果然,才小半炷香的功夫,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秦缨转身看谢星阑,谢星阑这次心服口服,而她眉眼间并无半分得意,只是道:“你那会儿说,傅灵回府当夜,曾有两个侍婢离开过傅家?”

她面色如常,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难以捉摸,谢星阑瞳底深湛,“不错,她们二人是傅灵的贴身侍婢,出府是为了请大夫,先去了南边的妙心堂,结果妙心堂早已关门,便又去了北面的和仁馆,拢共花了一个多时辰。”

秦缨蹙眉,“一个多时辰?”

谢星阑颔首,“若真去了此二处,的确要一个多时辰,当时已是子时以后,寻常药铺早已关门,这两地还有可能开着,我已命人去调查,如果证词为真,那当夜傅灵便未离开过傅家。”

秦缨忧心忡忡,纵然她破解了假山内的障眼法,可难道杀薛铭的还另有其人吗?

正想着,谢坚和沈珞回来了,谢坚脸不红气不喘,手上也拿了个鹅卵石,“公子,县主,这次可成了?”

谢星阑未理他转身便走,秦缨也只点了点头作罢,谢坚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又去看白鸳,“白鸳姑娘,我应该回来的比县主更快吧。”

白鸳哼道:“还不是我们县主想出来的法子!”

她说完忙跟上秦缨,谢坚撇撇嘴,也朝外走。

出来时已近二更,守在外头的翊卫上前道:“大人,忠远伯适才来过,说他在朝暮阁等着您。”

谢星阑挑眉,遂抬步往朝暮阁去,秦缨不知崔晋要说什么,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朝暮阁之外,只见灵堂内法事未毕,而崔晋怒气冲冲地站在院中,看到谢星阑立刻大步上前,“谢钦使,如今到底查到什么地步了?薛家的事可曾查清了?今日是婉儿的头七,你不能让我们对她的亡魂全无交代吧!”

谢星阑冷声道:“十日未至,伯爷急什么?”

崔晋仿佛知道他会这样说,顿时将眉头一竖,“一定要等到十天吗?眼下已经七天了,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没法听,你却毫无作为,当初还不如将案子交给京畿衙门来办。”

秦缨见崔晋这样恼怒,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前崔晋虽然着急,却还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京畿衙门那赵镰是个什么人,他早该在陆柔嘉被冤枉的时候就看出来的。

秦缨招手叫来沈珞,吩咐道:“去问问府里的小厮,这半日里有谁来过。”

沈珞应声而去,这边厢,谢星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安抚崔晋,他寒着脸道:“案子有进展,却不便告知伯爷,伯爷若无法体谅,那让京畿衙门来查便是。”

见他如此,崔晋更是恼怒:“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当初参了长清侯府一本未成,反倒被陛下斥责,如今说是管婉儿的案子,却是想公报私仇,可怜婉儿死不瞑目——”

谢星阑眼露讥诮,“若伯爷和夫人早些配合龙翊卫,何至于耽误这多日功夫?”

崔晋一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将罪过推到我们身上?”

谢星阑沉声道:“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伯爷不如去问夫人,也请伯爷放心,到第十日时,真相自会大白。”

话已至此,谢星阑转身便走,秦缨几个也随他一道往前院去,没一会儿,沈珞从后面追上来,“县主,黄昏时分杜子勤来过,今日来吊唁的就他一个。”

秦缨看谢星阑一眼,“难怪忠远伯如此生气,你还有两天,若第十日找不到定罪的证据,只怕很不好交差——”

谢星阑蹙眉,谢坚忍不住轻嗤:“好一个杜子勤,在这时候使这种绊子?”

出了府门,临川侯府就在不远处,谢将军府却在御街以东的安政坊,谢星阑翻身上马,分道而行之前道:“让谢坚跟你回去。”

秦缨已经在马车里落座,闻言一把掀开了车帘,“为何一定要谢坚跟着我?难道至此你对我还不放心?我是误了你的事?还是长得像凶手?”

秦缨夺命四问,直将谢星阑问了住,他默然一瞬道:“你身边只有一个护卫,很是不够。”

秦缨一怔,“你这是——”

话未说完,谢星阑已扬鞭而走,秦缨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长街拐角,一转眸,对上谢坚略带笑意的眸子,“县主,说实话小人一开始也不懂公子为何非要让小人跟着您,可小人现在明白了,您就是块宝贝,没有您,案子进展不会这样快,跟着您是对的。”

秦缨哭笑不得,待落了帘络坐回去,谢坚还在自说自话,“并且小人发现您与其他权贵家的姑娘大不一样,她们对龙翊卫,尤其对我们谢氏一脉,是又忌怕又鄙薄,事情要我们干,干完了还得骂上我们几句,但您却不同。”

秦缨抚额,“行了,跟就跟把,我全当是你们好意了。”

待回了临川侯府,谢坚看着秦缨进了府门方才离开,白鸳站在秦缨身边道:“奴婢就说怪怪的,也不知这位谢钦使是什么意思。”

秦缨回想谢坚之言,“或许是觉得我有些用处?”

白鸳闻言立刻道:“您不是有些用处,您是有极大的用处!县主,您到底是怎么想到破解那山洞之谜的,难道又看了哪本奇书?”

秦缨听得头皮发麻,连忙边喊累边往清梧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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