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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67节(2 / 2)

一听“卢旭”二字,李敖竖眉道:“卢旭?你们在找国公府那位二老爷?难道他是当年旧案的真凶?芳蕤未归,许是在他手上?”

谢星阑道:“眼下还只是推测。”

这回答谨慎,但谢星阑并未否定,便代表他的猜测是对的,李敖咬紧牙关,“卢国公府的二老爷,竟然是十年前的杀人凶徒?这怎可能……”

李敖不敢置信,但想到李芳蕤的安危,便觉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得放过,他立刻道:“云旗,立刻调集人手,今夜一定要将此人找到,你妹妹若真遭毒手,我——”

李敖语声嘶哑,柳氏身形也摇摇欲坠,又悲从中来,“卢国公府竟出了个杀人恶徒……如此说来,昨日或许真碰上过……好端端的怎会这样,前次我们已悲痛过一回,今次还能有惊无险吗?芳蕤若真出了事,真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秦缨心弦紧绷,眼底愧色分明。

前日她禁不住李芳蕤恳求将其带去衙门,昨日又答应李芳蕤同往陆府,李芳蕤性子纯直,满腔热忱,却并无探案的经验与手段,而她也未顾得上多想,只以为李芳蕤会听她的话在府中等消息,短短一日一夜功夫,眼看着要酿成大祸。

秦缨语声艰涩道:“此事实在怪——”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秦缨口中“我”字还未道出,却忽然被谢星阑打断。

她惊讶看去,又见谢星阑道:“她本非衙门公差,本不该让她知道案情,若非如此,她今日也不会独自行事,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带人去漱玉斋找她的踪迹,若未能将人平安带回来,我再来府上请罪。”

前次李芳蕤逃家,便是被谢星阑找回来的,柳氏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此刻红着眼摇头,“谢大人也不必如此说,芳蕤的性子我最是知道,她一旦起意便不会轻易放弃,让她哥哥带着郡王府的武卫与你们一同去找——”

她又看向李云旗,“云旗,把你妹妹带回来!”

李云旗应好,又去清点人手,秦缨便又去看谢星阑。

见李敖还要叫自己的贴身副将点神策军亲卫随行,谢星阑便也朝秦缨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眉目间除了严阵以待的沉肃,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又低声道:“救人为要,过不在你。”

愧意梗在秦缨心口,她面上也被愁云笼罩,谢星阑这四字虽未令她展颜,可谢星阑揽过宽慰之行,到底令她眉宇间清朗了几分,时间紧迫,一切以救人为要。

等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郡王府大门,便见卢瓒和卢文涛都被带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本在柳儿巷的谢咏,谢咏禀告道:“小人离开之时,卢旭还是未回柳儿巷,问了院中小厮,那小厮说卢旭在城中还有一处偏宅,适才小人已经带着人去找了,那宅子里只有一个老仆看着,说卢旭多日未过去了。”

看到卢家人,李云旗眼底漫出几分冷意,谢星阑喝问卢文涛,“卢旭在城中可还有别的住地?”

卢文涛摇头,“没有,就两处。”

谢星阑吩咐,“去漱玉斋!”

漱玉斋就在长福绸缎庄外的横街上,距离当年长福绸缎庄的位置只有几十步距离,因生意极好,开了十多年也未见式微,众人从郡王府出发,震耳的马蹄声响彻长街。

马车里,白鸳看着面沉如水的秦缨有些担忧,轻声道:“县主,李姑娘会武功,不会轻易吃亏的。”

李芳蕤虽会武功,秦缨却未见识过,而女子与男子天生体格气力悬殊,更何况凶徒出手狠毒,自会用颇多手段,李芳蕤性子单纯,哪能保证安危?

情势危机,但见白鸳满眸忧心,秦缨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等队伍赶到漱玉斋之时,整条长街一片漆黑,谢坚下马拍门,等了半晌,才听见一道脚步声慢吞吞地走到了门口。

留在铺子里守夜的伙计,睡眼惺忪地将门扇打开,一见外头站了几十人,吓得差点以为有盗匪来打劫,他惊愣片刻,这才认清金吾卫身上公服,又看到了卢瓒和被绑着双手的卢文涛。

谢星阑上前问:“今天早晨,店中可曾来过一个着红裙的年轻姑娘?那姑娘左眼下生了一颗泪痣,衣饰华贵不俗,其上有西府海棠绣纹,独身一人,未带婢女。”

伙计从惊骇之中回神,“好、好像是来过这么一位姑娘……”

谢星阑蹙眉,“她何时来的?来后做了什么?何时走的?去往哪个方向?”

谢星阑一连四问,伙计定声道:“是午时之后来的,来了之后便看店中的首饰,本以为她是来买镯子的,却没想到只拿着镯子看并不买,后来她又问起我们玉行在京城有哪些铺子,还专门问了安民坊和东市以南有没有——”

“当时是我们店中二掌柜在陪那位姑娘说话,见那位姑娘衣饰贵胄,二掌柜便答了她,说安民坊没有我们的铺子,但在东市南边却有一处,就在长兴街上,叫枕琼斋的铺子……”

秦缨站在马车边上,听到此处眉头顿皱,“枕琼斋?”

她走上前来,而此时,谢星阑也想起来,“是不是在长兴街以东,挨着百宴楼?”

那伙计立刻点头,“是,正是那处。”

谢星阑和秦缨不由对视一眼,当初他们重回案发之地时去过灶神庙,当初的灶神庙已经变成如今的长兴街,而当时他们只注意到了定北侯府的百宴楼,百宴楼旁边的玉行却并未多看,但秦缨和谢星阑扫过匾额,记得那玉行正是叫“枕琼斋”。

此处距离范玉蘋被害之地不远,而李芳蕤问的另外两处,乃是罗槿儿和康素琴遇害之地,她显然已经开始怀疑凶手就藏在卢国公府,因此来调查卢国公府的产业。

秦缨又问道:“后来呢?”

“那姑娘说长兴街是新修的,又问我们枕琼斋十年前开在何处,是否改过名字,二掌柜才来玉行四年,自然不知,便说去后院问问大掌柜。”

“二掌柜去了后院,正好碰上了来铺子里的二老爷,便去问二老爷,二老爷说枕琼斋一开始就叫枕琼斋,二掌柜便又出来答话,那姑娘听完也没说什么,又看了看镯子便走了,看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往东北方向走了。”

听见“二老爷”几个字,外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伙计浑然不觉地说完,便听秦缨快速问道:“你家二老爷是何时离开铺子的?”

伙计略一想,“那位姑娘走后,二老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也走了。”

众人神色又是一紧,秦缨看向谢星阑道:“芳蕤是去枕琼阁了,她是走过去,而卢旭乘着马车,一炷香的功夫定能跟上。”

话音落下,谢星阑沉思着什么,李云旗扬声道:“那我们还不快去枕琼阁?”

谢星阑只去看卢文涛和卢瓒,“除了城中这两处宅邸,卢旭还有哪些住处?”

卢文涛面上有几分迟疑,卢瓒却立刻道:“二叔在城外还有两处庄子,一处是二房本来的产业,夏日能去避暑,还有一处是他当年买来养花的,后来不爱养了,庄子上的花园也都废弃了,这些年让人守着,他自己很少过去。”

李云旗问道:“你想直接去他的宅子里找人?”

谢星阑应是,“玉行之中有许多伙计,他不可能在玉行动手,如今已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再去枕琼阁无用,近来衙门重查旧案,他不可能毫不知情,而李芳蕤有些特殊,凭他的性子,只怕不会随便处之,他今日带着车夫,若马车里藏个人出城,守城的卫军也难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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