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已经是后半夜了。放眼窗外一片沉寂,房屋大楼被黑夜模糊了轮廓,亮着的路灯都只剩零星几点。睡意的侵袭无身无形却异常强大,尤其是在一番折腾之后。
魏景荣捏着鼻梁,闭目一会儿后继续忙着,眼角不自觉搜寻着蒋顺安的动静。
可那人就披着毯子站在自己身前,半天半天没动一下。
起初,魏景荣以为他是想站着,能清醒一点不那么犯困。可一晃眼过去了半个小时,他还是那个姿势,那个动作,不说话也没吭声,好像连喘气都没有。
魏景荣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看见他这么呆呆的站着,双眼没有聚神,手上也没有拿资料,又不像是睡着了。
这三更半夜,要不是房间里灯火通明,还真有可能被他这种神情涣散的样子给吓到。
“你还打算愣在那多久?”
“啊?哦。”
蒋顺安不是醉了,也不是困了,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
厨艺的事,蒋顺安清楚自己一窍不通。想出新菜,他最多也只能在色彩的搭配和装盘的构图上入手,和门外汉的差距不大。
但是,有一点他在刚才的交谈中注意到了,那就是快要被蓝岸和魏景荣所遗忘的东西。
文莺。
那个魏景荣深爱的女人。
魏景荣说忘了这七年蓝岸是怎么过来的,蒋顺安不信。
店,是他开的;店史,是他做的;米其林的称号,是他辛辛苦苦拿下来的。
他不是忘了,只是他不想去回忆,不想去碰触那段回忆。
钱云生不只带走了蓝岸的资料和配方,还有破坏魏景荣的心血,搅乱了魏景荣的心绪。所以魏景荣才会慌不择路,像头蛮牛一样乱撞一气。
只要让他意识到就行了。
要让他意识到问题并不在创意上,而是在心态上。
‘不先稳住蓝岸的基础,其他的都是空谈。’
魏景荣明白,只是该怎么让他回想起这点才好?
回到沙发上,蒋顺安如坐针毡,怎么都静不下来,心里想法不吐不快,可又怕触及到魏景荣的禁区。
逝者为大。
人,一般都会避免对逝者的谈论,更何况是魏景荣这种痴心的大木头。
“渍,真他妈的麻烦!”